水是喝过的,还剩大半瓶。段青许迟疑,嗫嚅,想告诉她,结果江怡却先催道:“你发什么怵呢,倒个水都走神。”
说着,拿开手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当看到那瓶喝过的水时,顿了顿,把手机收好。
不等段青许有所反应,默不作声端着杯子出去接水。
再进门时,一言不发继续看剧。
气氛凝滞,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江怡似乎有些不高兴。段青许猜得到为什么,一句没问。
在一段不透明的暧昧关系里,总有一方以为有些东西是默认的,会不自觉做一些较为亲密的举动,就像今晚吃米粉,就像喝同一瓶水,但往往不是,还有距离存在。
毕竟,谁都没承认过。
江怡闷声不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段青许紧了紧手,将书覆在桌上。
夜深,正是睡觉的时候。
关掉台灯以后,宿舍里变得黑暗,她准备上床睡觉,刚一转身,江怡不知何时到的她身后。
还没来得及反应,对方忽然抱住了她,然后凑了过来。
蛮横又强势。
江怡有些疯,不仅亲,还抓住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身上。
像是不容她有一点退缩。
感受到手下的软,段青许一把推开了江怡。
……
烦躁像奔腾不息的海浪,一波又一波地翻滚,漫过心口,一点点将人吞卷进去。
段青许很久才入睡。
她睡得不□□稳,还做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梦。
“你躲什么?”
江怡勾住她的肩,问道。
她没说话,亦没任何退却的举动。
梦境模糊不清,且不受控制,江怡包容了她,催促着。
再到后面,江怡在骂她,却不是真骂,而是断断续续的,听起来难受又压抑。
梦里,有一滩轻微荡动的水在面前,她探入其中,轻轻搅弄,激起起伏的波纹,经久不息。那水跟活了似的,包住了她的手,流着绕着,最终再忽地一下散开,顺着细长分明的手指滴落。
怪异非常。
清晨天还没亮,却乌云密布,随着一声响亮的惊雷,急促的雨哗啦啦打下。
段青许被这一声雷惊醒,醒来时,后背都被汗濡s-hi了。
斜对面,江怡裹紧被子睡得死沉,丝毫不受雷声的影响。
她动了动,后知后觉到腿间的黏s-hi。
以前没有过的东西,终于迟迟到来,虽然是梦,可那种感受却融进了骨血里,深刻,又清晰无比。
a城的气温在这一场雨中下降,天气从凉爽向寒冷进发,短短两天之内,温度由二十几度骤降到十几度,且还在下降当中。
重阳是周三,周二晚上,郑云到学校接江怡。
今儿陈于秋心血来潮,在家里请客,不过只请了隔壁段家三人。
路上堵车,到家的时候天都黑尽了,江怡一进门,就看见段东成拄着拐杖站在客厅里。
第33章 记仇
他的腿已然好了许多,可以不用坐轮椅,没有拐杖也能走上一段,不过走不了太远。他穿的灰色家居服,看起来高大而沉闷,一脸不苟言笑,透着一股子威严。
段青许就站在他左边。父女俩正在谈话,察觉到门口有人,双双看来。
因着周六晚上的事,江怡心里分外在意,那天之后没再怎么理过这人。她知道今天下午齐叔肯定会来接段青许,特意在图书馆呆了半下午避开,等着郑云来接自己,不愿意和段青许坐一车。
段青许那一推,一下子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江怡脸皮再厚,还是知趣的,怎么会感受不到那时对方有多抗拒。
以前的种种纵容,给了她错觉,以为段青许是接受的,结果不是,也不是没被拒绝过,但这次尤为难受,说不清楚为什么,反正就是难受。她只背了回家,进门后,径直朝楼上房间走,刻意忽略到那边的视线。
重阳节不放假,江宁没回来,家里就夫妻两个。
“这都要吃饭了,还谈什么工作啊,东成你也是,别给孩子那么大压力。”陈于秋从厨房里端菜出来,说道,见到正在上楼的江怡,喊了声,“上楼做什么,该吃饭了。”
江怡头也不回,说:“放了东西就下来。”
郑云后进门,刚刚停好车,看见段家父女忙招呼,环视一周,问:“齐叔呢?”
“在厨房帮忙呢。”陈于秋回道,放下菜碗,“让他歇一歇,非得进去,直接把阿姨的活儿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