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气死我了,让我妈去跟介绍人回绝掉,我妈还y-in阳怪气讽刺我嫁不掉还那么挑!”
“宝宝你说,你说实话,真的是我挑吗?你也不看看我妈给我介绍的那些人,哪一个条件、收入配得上老娘一点半点!”
“我挑了吗,不都乖乖都去见面了吗?”
“可是这些人都怎么回事啊?一个个那么能算计——听说我自己开画室,要么生怕我将来没有保障嫁给他会拖累他一样。要么就是喜滋滋夸我在家工作还能赚钱将来方便照顾老人孩子,是当老婆的不二人选,都他妈傻逼吧!!!”
“其实我真不挑的啊宝宝!条件没我好我也不在乎——但凡对方是真心喜欢我的,而不是只是觉得我‘会赚钱时间自由当老婆很合适’,哪怕是个丑男、哪怕是个穷光蛋我也可以考虑的啊!”
“唉,算了,不说了。”
“但真的,像我这种条件居然单身那么多年,也太奇怪了吧?我真怀疑当年老天爷栓红线的时候,是不是把我给栓石头上去了!”
感情里面幽怨的男女,说起老天爷的破红线问题,口径常常一致地惆怅。
就只有喝醉了的许总,把手放在自己脸颊两边满不在乎:“没事,再等等,我相信上天不会那么轻易忘记我们的缘分的。”
李小梨:“boss,你也一把年纪了,心态可真好!”
“我不是心态好,是事实如此,”许博说,“你辣么勤快踏实,我辣那么聪明能干,周围人又不瞎。我们将来一定会有人要的,放心吧!”
……
许博嘴上嗨,可那晚最后还是喝多了。
醉了以后,在露台扯着嗓子嚎“当孤单已经变成一种习惯,习惯到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拉都拉不住。
最后,还是赵清嶺出力给这个死沉死沉的野男人硬生生扛回酒店的。
然后再送李小梨回房。房门刚关上,在酒店挂满艺术画的走廊上,本该累的半死的赵清嶺一秒复活。
迫不及待地、赶紧拉住程彻的手,扯啊扯。
程彻:“怎么了?”
“彻彻,”他撒娇,眼睛亮亮的,“不回房间,你陪我下楼走走好不好?”
“怎么,喝多了,头晕想醒酒?”
“不是的,院子很漂亮,开了好多玫瑰花,想和你一起走走。”
……
于是,大半夜的,傻瓜情侣牵着抓,在酒店的后花园里逛啊逛。
后花园搭了架子,确实种了好多好多的玫瑰花。架子下还有小椅子,四周寂静无人,两人在椅子上坐下。
夜风吹着,赵清嶺一如寻常很撒娇地,靠上了程彻的肩膀。
程彻其实,已经习惯了这样被靠着、肩膀重重的感觉。
漆黑的星空正被小小的玫瑰花世界包围,枝枝蔓蔓,花朵之后是无边星夜,在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都很难看到这么样美丽的j-i,ng致。
“彻彻你看,”赵清嶺打着小哈欠,困困地叹道,“这里这么美,都像是童话世界了。”
他口中的“童话世界”,大抵是玫瑰花、公主与城堡一类。
程彻微微垂眸。
可他看到这一切,想到的却是《小王子》里的那座玫瑰园。
……
在玫瑰园里,伤心欲绝哭泣着的小王子,第一次遇到了他的小狐狸。
世界上本来有成千上万的小男孩,也有成千上万的小狐狸。
谁都不是谁的独一无二、谁都不会真的需要谁。
可是他们相遇了,小狐狸对小王子说:“请你驯养我。”
当你驯养了我,我们才开始彼此需要对方。会渐渐的熟悉,然后变成对方心里那一个“特别的存在”。
小王子驯养了狐狸。
他们一起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然后,小王子要离开了。
小王子跟狐狸说:“是你的错。”
“是你让我驯养你的,我本来没想过让你受到伤害。”
“可是现在,你要哭了。”
“你跟我在一起,什么好处也没得到。”
狐狸却摇摇头:“不是的,我得到了麦田的颜色。”
原本,狐狸永远不会在意麦田的金黄色。因为狐狸不吃麦子,麦子对狐狸来说唤不起任何回忆。
可是相遇以后,麦田的金灿、麦浪里的风声,都会让他想到他曾经的挚爱,想到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一切美好。
“……”
之前在酒吧里喝下的酒,忽然,开始上头。
夜空的繁星,突然变得刺眼而闪烁,闪得程彻的眼眶都有些发酸。
明明知道,只是自己又在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