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在想这绣花木奉槌不愧是专注刻薄五百年,提点自己的同时还不忘嘲讽裴东行。他觑了一眼裴东行的脸色,满意地发现他果然已经气疯了。
多想无益,顾枕澜立即打起十二分j-i,ng神应对。那新鲜出炉的五人组一开始默契不佳,顾枕澜反倒多了两个强有力的帮手,因此两方一上来就战成了平手,本该弱势的那一方还隐隐有了反扑的趋势。
尤其叶鹤年还总是心不在焉的,梅花阵数次因为他的拖累而被打乱了节奏。节奏这么一乱,裴东行他们再想要扭转颓势就更难了。裴东行气恼非常:他总算也尝到了一回被人头后腿的滋味!
裴东行心中焦急,这么下去可不行;看这情形,越是往后拖,对他们就越不利。可他这么一走神,就险些被顾枕澜一剑刺中心窝。虽然有惊无险,可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阵型也差点乱了。
连凤楼忙里偷闲地问顾枕澜道:“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你这个阵难道就没有破解之法?”
顾枕澜摇摇头:“据我所知,没有。创出这个阵法的那位前辈,恰巧认为□□不需解、杀招不需破。”
连凤楼不太想对别派前辈出言不逊,倒是顾枕澜替他说出了心声:“那位前辈,有些偏执、还有些莽撞。”
连凤楼脸上不动声色,心中暗自点头。哪知顾枕澜继续道:“他若是还活着,说不定会投你的脾气。”
连凤楼:“……”
那厢裴东行维持阵法已是疲于奔命,这边顾枕澜却还同连凤楼谈笑风生,气得他几乎要将一嘴的牙都咬碎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愈发急切了:此行成败就在这一战之间了。过了今日,别说他是否还有心有力,就说那柳南烟,恐怕正急不可待地想将他捉回山庄去。
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不过裴东行还有另一个主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布阵的几人已经磨合的愈发默契,这阵法的威力也跟着水涨船高。可就在菏泽个当口,裴东行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起来,手上的动作也愈发吃力了。
靳北遥急得满头大汗:“师兄,你可是旧伤发作了?”
裴东行艰难地摇了摇头:无妨,不准停下来!”
他只要站住这么一个脚,就算是不动,阵中的真元就能生生不息流转不散,阵法也照旧能发挥作用;当日他们对付杜九封,照样在一人伤得几近昏迷的情况下将他牢牢困住了。
只不过当日的杜九封已是强弩之末,布阵的又全是一流高手;而今日被困的都是一流高手,布阵的却只有那么一两个,修为堪堪拿得出手。
因此裴东行在这个节骨眼上旧伤发作,无疑是叫他们几个全都没了主心骨。
顾枕澜和连凤楼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连凤楼毫不客气地吩咐道:“专攻裴东行,留条命给毓秀山庄交差就够了。”
第一个忠实地执行他的命令的,自然是苏临渊。
而苏临渊也当真执行得异常顺利。他的剑几乎没有遭受到任何一点抵抗,就稳稳当当地刺入了裴东行的胸膛。
连苏临渊自己都有些惊讶。虽然裴东行旧伤复发,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难道他这么快就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了么?
然而很快,苏临渊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苏临渊的剑就停滞在裴东行的胸口三寸内,进不得、退不得。不仅如此,他似乎就连弃剑都做不到了。
苏临渊疑惑不已,连凤楼却已脸色大变:“临渊,松手!”
然而终究晚了一步;苏临渊想松手,也已经松不开了。
不仅如此,他还感觉到自己的经脉内府正在被什么东西涨满,十分难过。他下意识就像要求助地看连凤楼一眼,却发觉自己连转头都十分困难了……
连凤楼既惊且怒:“裴东行,你怎么会这种邪术!”
裴东行并不答话,只是狞笑了一声,虚弱又疯狂。
连凤楼说的这种“邪术”,最初出于哪一道已不可考了,以他博闻强识,也只懂个皮毛。据说在自己身上用了这种邪术的人,能给杀伤他的人带来十倍不止的反噬。而且不是直接伤害,而是化作真气闯入对方经脉,严重的甚至能叫人经脉禁断、爆体而亡。
这种邪术早已被禁止,连凤楼也只在书里见过。他只知道此术一旦开始,就没有补救的办法。现在他唯一能够期待的,就是裴东行伤得还不够重,反噬的真气还不足以撑破苏临渊的经脉……
连凤楼方寸大乱,而裴东行一步不动,梅花阵就还在发挥着它的效用。顾枕澜当机立断:“连兄,你若是出不去,就留在阵中,只管护住临渊就好,他们还不至于伤你x_i,ng命。”
连凤楼点点头;他现在确实也无暇他顾了。
这下,所有人的攻击和防备都集中在了顾枕澜师徒身上,阵法的效率瞬间提升了一倍,实在是个令人j-i,ng神振奋的好消息。不过顾枕澜倒也没觉得有多吃力,总之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破阵无望罢了。
僵持下去就是拼真元了,反正这几个没一个能敌得过他的。
眨眼间大半天就过去了,天色渐渐转黑,混战成一团的众人身上也各自带了伤。修为比较弱的几个年轻人,握剑的手都要抖了,斗志与仇恨几乎消磨殆尽。
此时,裴东行施在自己身上的邪术终于发挥尽了它的效用,苏临渊的手一抖,总算离开了剑柄,整个人软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连凤楼的脸色极其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