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着。”
“那你编一曲双人舞,我跟你跳。”
“好的。”
往事历历在目。
覃宣发现,这些年她刻意不去想的事,反而在她心底生根发芽,更加深刻,只需要一个契机,那些回忆都像是排山倒海一般涌来。
“这不是没事!不是小事!对她来说……”
覃宣叫嚣到一半突然没了脾气,她发现江正亦是同样的表情看着她。
他也知道。
“我知道。”
江正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这会儿在覃宣眼里却看到了他花白的头发,他突然没了神采的眼神,弱下去的气势,这位六十岁的老人像突然间老了太多。
“其实她早就醒了。”
“什么……”
覃宣唇色苍白。
“她不是不想见你,只是她需要想好,以后该怎么开始新的生活,她可能一段时间都没有办法下地,她需要考虑怎么面对镜头,怎么面对粉丝,怎么面对没有完成的工作,怎么面对你。”
覃宣往后退了两步,扶着沙发缓缓坐了下来。
“离鹤她应该不会想让我告诉你这些,因为既然这件事已成既定事实,无法改变,告诉你与不告诉你意义不大,告诉你反而让你也会伤心,说到底是没有必要的。”
老谋远虑,跟她的父亲一摸一样。
覃宣有点木然地点头。
从早晨出发到现在,匆匆感到公司跟李沉黛说话,一连得知两个噩耗,没有休息,一刻不停,她太累了。
身体的疲惫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心里的疲惫。
为什么,不能对温柔的人温柔一点呢?
江正也坐到了窗边的小椅子上,小老头坐在座位上,哪里还是电视上呼风唤雨跟别国领导人坦然握手的企业家?
寂静许久。
门轻轻被推开,助理小岑探出一个头来:“江先生,江老师她醒了,要见覃小姐。”
听到这话,覃宣蹭的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四下环顾,拿起桌上的一片s-hi巾草草地拭掉了泪痕,胡乱地擦了擦脸,冲江正敷衍地点点头,快步走出房间。
到了江离鹤病房门口,她几次深呼吸,特意换了一张担忧的脸走了进去。
“怎么回事,你没事吧,你……”
顺手带上门,转身覃宣又愣住了。
江离鹤靠座在床头,怀里拿着抱枕垫着,正在玩手机。
房间里堆满了鲜花,给素净的房间添了许多明艳的色彩,江离鹤腿上盖上了白色的被子,没有让覃宣看到她包扎起来的腿,江离鹤卸了所有妆容,长发顺在而后,转过头来看走进门的覃宣。
一瞬间让覃宣以为自己回到了家。
江离鹤神色如常到,就像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覃宣不过是来这里看她,只不过是回了家而已。
外面的冷雨似乎下到了覃宣心里,然后结冰。
她真是影后,真是好演技。
如果不是江正太了解他女儿,给覃宣说了她的事,她自己都要信了江离鹤了。
江离鹤上下扫了她几眼,露出标志性的抿唇笑:“我没事的,就是几天不能走动,别怕。”
“傻站着干嘛?我渴了,帮我倒杯水。”
没有任何异样的语气。
覃宣没有回答她,她此时风尘仆仆,脸色憔悴,都被江离鹤看在了眼里。
“啊?好的!”
覃宣心神不宁,快速脱掉大衣,冲房间内小型茶几跑去,也不知怎的脚腕一软,身体失去平衡,就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一声闷响。
覃宣扑在水杯边的地上,就摔倒在江离鹤面前的地上。
江离鹤眉心深锁,一秒坐直身体,就要下床,最终却什么都做不了。
腿上传来的痛楚叫她隐忍地皱了眉。
覃宣就倒在她面前,而她无能为力。
江离鹤深吸了两口气,仰头看天,没有让眼泪就这样掉下来,却好像有什么情绪要把她的心绞碎了。
覃宣没有看见她眼里转瞬即逝的心碎,她自己慌忙站了起来,不想露出太多的情绪。
暗自懊恼。
怎么能这样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