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楼洵不死心的抖了抖信封,确实没有遗漏的地方了。
楼洵不可置信的再翻了翻,确实是没了。
将一只信鸽从京城送往西北,花费了将近十天的时间,就为了说这些。
墨轩却轻笑出声,招呼着楼洵替他将书信收好。
但楼洵走后,墨轩又从怀中拿出剩下的一封信纸。
不同于刚才拿腔作调的军情,上面只有一段话和一幅画,字和画的边缘都用少量的朱砂混着矿物的碎末点上了。
墨轩伸出手顺着笔画一点点的描绘过去,在指尖沾满了碎屑后,七王爷才看出来这是一段情话:“愿许黄金万两,换子卿锦笺一痕。”
墨轩苍白的脸染上了淡淡的红,不深,就像是用水墨晕染上的。
墨轩又接着用另一只手的指尖点过去,这是容陌的一窗小绘,画的是他自己,估计是怕自己离开京城太久,断了与他的念想吧。
他又画了一遍,直至将他的全貌映入心中,忍不住想到,还是亲眼看见他了。
自己的小殿下,还是自己喜欢的那个模样。
墨轩站起身回了一封简短的信,连夜发往京城。
再多的相思,也就化作几行字。待重逢之日,再念给你听吧。
七日后——容陌坐在乾清殿中,代理容曙,听着文武百官的唠叨。
容曙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了,偏偏又查不出病因,只能在那耗着。
他今年已是四十又四了了,算得上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了,身体也难免不好。
这不,这几天他又偶感风寒,干脆连早朝都不上了,直接差使着在前线指挥战情的容陌,替他上一回早朝。
容陌对容陌突然病倒这件事的原因尚存疑虑,但是他的指派,也正中他的下怀。
他早已对此有所预估了,只是苦于战事繁忙,无法实施罢了。
母后留下的那个木牌,自己暂且也不曾找到用法,但是朝中的几位老人毕竟会知道这件物品。
毕竟,上面刻着的可是一个张牙舞爪的“薛”字。这般凶恶的朝代,谁敢伪造一个罪臣的信物呢?
他正合眼,沉思之间,文武百官队伍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争吵。
容陌睁开眼,厌烦的挑了挑眉,吵的还是自己前几日拨往西北的军饷。
兵部尚书衡燕:“殿下你将如此多的军饷接发往西北,是否考虑过京城的生计?国库中本还有余银的,但你此举,就会导致全城入不敷出啊!”
容陌有些好笑,他提出要向西北再拨送军饷时,也没见他们几个多么激烈的反对。
而现如今钱也已经在途中了,皇上的手谕也下来了,他们又突然不愿意了。
真当他们曾经的哑声不语是在开玩笑啊?
何况国库的银两一直是由户部在管,什么时候轮得到兵部来c-h-a手了?
容陌俯下|身,好整以遐的看着衡燕:“庇护所中的开支用度现如今已由东宫和七王爷的月例负责支撑了,无需国库支出了;将士们的军饷早已备下三个月可用的了;官员们的月份也已经发往户部。无其他事,其他可以用到钱的地方了。衡大人,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吗?”
衡燕一时语塞,却仍不死心道:“若是七王爷以及他手下的将军将领,将军饷全都另作他用,甚至是拉拢敌人造反,那应当如何?”
“那又如何。”
容陌笑了笑,不顾文武百官惊诧的脸,再次重复了一遍:“那又如何?他能将割据散国十多年的西北边疆还给祉国。而那些黄金留在京城有什么用?送给那些无所事事,见利忘义的皇亲国戚盖房子吗?我们守的只是祉国的京城,弃了也就弃了,反正还能找到一个更好,更有龙气的都城。七王爷守的是西北的边疆,唯一的关口。我们既然有条件,为何不助他成功?”
衡燕张了张口,刚想反驳,容陌又扫了扫他身后的那一群人,笑语晏晏:“什么时候户部的事还要拉上兵部才敢开口?既然皇亲国戚确实需要增盖宅邸的话,孤明日就调遣一队将士,专门负责此事。你看这样解决,如何?衡王爷,恭皇叔?”
容陌的目光越过出面的衡燕,直接点出了幕后主使。
他一向不喜欢在人前太过不给人面子,起码还得是进退有度,衡燕一开口,自己就知道只知晓主谋不是他。
毕竟一个兵部的人越权去管户部的事,而温涵却没有开口向自己汇报任何事,甚至是提出异议。
所以,不是关于兵部的事。
虽然确实是为了指责自己将国库中三分之二的银两发往西北,但兵部不可能管得着这事。
而京城中,都不缺想找兵部要钱的官员,但有名正言顺的人还真不在多数。
起码在祖训中收到优待的王爷算是一种人,皇上一种,以及自己也算得上一种。
整个国库都是皇上的,他没有那种必要。而容陌也没有那种闲情雅致。
就只有一群厚着脸皮蹭饭,装修还要国库出钱,自从上回出事后,没事还要给他们添个麻烦的王爷,才有那么大的闲情雅致了。
再者说,衡燕与衡王爷又是表亲,也就只有他才能请他出面说这事。
而京城中同样年老失修的王府就只有恭亲王的王府了,这点令他不得不起疑心。
其实容陌发觉自己也跟不上那些打着仗,无法鱼r_ou_百姓,就要从国库中抠钱的人的心理了。
明明是来自同一国的人,不仅贫富差异大,连人心也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