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了,再厚的衣服也挡不住刺骨的寒意,况且傅真现在有了新的工作,不必继续在工地上受苦,即使江恒殊也在这个工地上工作。他确实是很喜欢江恒殊,但也不能为了江恒殊糟蹋自己的身体。
休息了两天后,傅真的画稿也画得差不多了,他在一个下着小雪的早上与江恒殊一起去工地,找到工头,对工头说:“我这两天腿有点疼,不能在这里干了。”
工头皱了皱眉,要是在前几天傅真跟他说这话他肯定想也不想就同意了,这是这几天工地上已经走了好几个工人了,他吸了一口烟,对傅真说:“小傅啊,陈哥对你还算不错吧。”
傅真点点头,没有说话,心里明白自己这回想要辞职多半是有点难了。
工头叹了一口气,白色的烟雾顺着风向着傅真的方向飘过来,他听到工头对自己说:“这两天工地上的活有点多,你再干一个礼拜,我就把工钱都给你结了。”
之前工头借过他两千急用,他也算是欠了工头一个人情,傅真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答应了下来:“好叭。”
工头抬手拍了拍傅真的肩膀,笑眯眯地说:“好好干,等以后你腿养好了,还可以过来。”
傅真小声说了一句谢谢陈哥,去一旁找到自己平日用的小推车,穿梭在这个工地上,继续开始推沙子。
寒风凛冽,卷起地上的沙土,扑在人的脸上,利如刀割,傅真低着头,几乎要把脑袋埋到胸口处,才让自己微微好受了一些。
上午干活的时候,有好几次他从江恒殊的身边路过,江恒殊从来都是目不斜视的,专心地做着手上的工作,而他就像是一个痴汉,无法控制的想要对江恒殊多关注一点,再多一点。
傅真的人生以后只会在傅家的y-in影下,没有再扭转的可能,而江恒殊却是一个很好的人,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江恒殊能够过得比自己幸福,得到他喜欢的人,这一生都可以顺顺利利的。
他想要为江恒殊做些什么,可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傅真望着江恒殊,他对江恒殊知之甚少,却将一颗心毫无保留地落在了他的身上,这注定会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某些时候傅真也会想要见见江恒殊喜欢的那个人是什么模样,他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做的梦,傅真的脸上多了一抹红晕。
如果他的脸皮再厚一点,他就可以与江恒殊的关系再亲近一点,然而一想到自己畸形的身体,那些念头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会想自己为什么不能是一个女孩子。
而现在,他只能坐在y-in暗的角落里,默默地望着江恒殊,如果江恒殊这个时候转过头来,对他笑一笑,傅真的心情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很愉悦。
他太胆小了,像是一只冬天的鼹鼠,他的爱全部都掩藏在黑暗的巢x,ue里面,只有在无人的时候才敢拿出来,用温柔的、谨慎的目光打量着它们,期待着春天来到的时候,它们破土而出,开出一朵芬芳的花来。
工友抬起胳膊碰了碰江恒殊,问他:“你发没发现,那个小瘸子一直在偷看你。”
江恒殊嗯了一声,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
“他是不是同性恋啊?”工友说完这话还搓了搓手臂,似乎是感到了恶心。
江恒殊抬头朝傅真的方向看了一眼,傅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收回了视线,现在正垂着脑袋,有些挑剔地吃着盒饭,然后很快他就把手里的盒饭放下,低着头摆弄着手机,不知是在做些什么。
工友看江恒殊不说话,抿了抿唇,对江恒殊接着说:“你昨天跟我打听的事,有点眉目了。”
江恒殊收回了视线:“怎么说?”
“咱这个工地上确实是死过人,在今年四月份的时候,尸体是在工地后面的水沟里面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已经泡了好几天了,不过不知道是被谁也压下来了,这件事没惊动警察,尸体随便就给处理了,”工友顿了顿,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他回头看了一眼,只有那道破旧的土墙,咳嗽了一声后他补充说,“这话也不一定是真的,我也是偷听来的。”
“谢谢啊。”江恒殊道。
“客气什么,”工友的盒饭吃完了,拿了一根香烟叼在嘴里,吸了一口,享受地眯起眼睛,瞥了江恒殊一眼,问他,“我看你这个样子,之前应该不是在工地上打工的吧,读过书吧,怎么干这个活?”
“最近缺钱。”
工友听了江恒殊这话叹了一口气,重重地又吸了一口烟,“钱啊,真是个好东西。”
江恒殊没有发表评价,将盒饭放到一旁,靠着土墙闭上了眼睛。
傅真坐在树根底下,眼巴巴地望着江恒殊说说笑笑,江恒殊性格虽然有些冷淡,但是现在却能够与其他工友成为朋友,那个人却不是自己,傅真觉得有些嫉妒,但又觉得没什么关系。
下午的工作与上午一样的无聊,机械的重复着那些动作,傅真干了小半天后,停了下来,坐在土墙边上,等着江恒殊下班一起回家。
日薄西山,夕阳将天际染出一片玫瑰红,金色的鱼鳞般的云彩正在逐渐褪去身上的颜色,傅真和江恒殊乘坐着公交车,江恒殊如往日一样,在人多拥挤的时候会把他护在他的包围圈里,温热的空气在他四周流淌着,司机猛地踩下刹车,傅真猝不及防撞进江恒殊的怀中。
耳边是乘客们不绝的叫嚷声,傅真吸了吸鼻子,直起身将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