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婷一觉醒来,发现梳妆台上放着一张字条,上面照例签了金美姬的大名,但这次留的不是韩文,而是图画——正是安魂钗的图样。黄婷原以为金美姬只擅长音乐,没想到绘画天赋也如此之高,所描之图,神形俱备,崇敬之情再度油然而生。
她将图样藏于内口袋,稍作打扮,准备出门。走到大厅,见家人正围着圆桌,商议着什么,便好奇地走过去。只见桌子正中央摆着一副素描草图,画的正是安魂钗,但并未签名。依素描水准来看,并非金美姬的作品,她想,大概是安敏珠留给黎清的,没想到却被父母发现了。
“这是什么呀?”黄婷故作不知地问着。
“不知道!”黄母摇了摇头,“在清清房间发现的,这是谁画的呢?难道是清清?”
“应该是吧,”黄婷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妈,会不会这钗是清清小时候见过的?不是有很多那种电视剧吗,主人公遭遇打击后,会暂时失忆,或者经神分裂,但却会记住一件很特别的东西,而到最后,往往是那件东西触动了主人公的灵魂,使他恢复了记忆?爸,妈,清清的爸妈是不是曾经有过这样一支钗?你们仔细回忆一下,说不定对清清的病情有帮助。”
黄母回忆了一阵,有些模棱两可地说道:“好像没见过,应该没有吧;不过也说不准,黎海当年很有钱的,又那么疼妻子,买一两支钗给老婆也是情理之中的,可……”
“事情至关重要,妈就好好想想吧。——妈,我去医院了,先走了!”不等黄母把话说完,黄婷就出了家门。虽然她有让父母一起找的想法,但却没抱多大希望。瞧母亲刚才那神色,似乎确实不曾见过安魂钗,而黎叔又过逝多年,纵使真有,也应该早让她那改嫁的妻子拐跑了。
黄婷没去医院,而是先去了古董市场。她想,如果那是古玉的话,有可能会出现在古董市场。但她的心情却有些微妙,既希望在古董市场遇见,又希望它没有流落在那里。为啥,当然是因为古董市场的商品物价极高,纵使见到了,又能如何?难不成去当抢匪?
她在古董市场转了一圈,虽然也见过一些不错的货色,但却并未找到安魂钗。不过,她反倒没有失落,有道是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她将太阳帽朝下拉了拉,又将背包朝肩上提了提,扣紧带子,朝医院奔去。
张悦似乎有些等不急,早就在门口候着,见黄婷来了,忙接过保温杯,揭开盖子,闻了闻,叹道:“真香!黄婷,你家该不是开餐馆的吧?”
黄婷只是笑笑,并未回答。她打开背包,从里面取出另一个保温杯,递给周子浩,说道:“害你变成这样,真不好意思!从今天开始,你也多喝点吧,要像张悦那样早点好起来,我才可以少付一点医药费呀。”
周子浩接过保温杯,领情地喝了一口,又放在床边,说道:“刚吃了点东西,现在挺饱,过一会儿再喝。”
“黄婷,这是什么?”张悦转到黄婷面前,扬了扬手中的安魂钗图样,吃惊地问着。原来刚才黄婷拿保温杯的时候,不小心把图样带了出来,掉在地上,被张悦拾到。
“哦,这个呀,”黄婷有些紧张,一把抢过图样,塞进口袋,“是我外婆留给我母亲的首饰,前几年不小心让我弄丢了,我一直在找呢。”
“是你外婆的?真、的、是、你、外、婆、的?”张悦望了一眼周子浩,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连忙追问了两遍,甚至一字一顿,那怀疑之情,不言而喻。
“说是就是了,这还能有假不成?”黄婷瞪了她一眼,出了病房门,直朝洗手间奔去。殊不知,正是她这一句谎言,掩埋了所有的真相。其实张悦是见过那支钗的,周子浩也见过。因为那支钗正是周子浩母亲的,这也正是他为何要瞟周子浩一眼的缘故。
周子浩看出了张悦的异常,连忙追问,但张悦却咽下了所有的话头,不再提及此事。周子浩见张悦不愿详谈,以为是与黎静有关的物品,便也不再追问。
从医院出来后,黄婷又去了附近的旧货市场,甚至还去了玉器城,别说安魂钗,连支普通的发钗都没有见着。大抵是因为现代女子不再盘发,所以发钗越来越少吧。
“玉钗的话,哪里才会有呢?”她思前想后,终于想到了一个地方:剧组道具仓库室。一般演古装戏,尤其是廷戏,不是需要很多玉饰嘛,而发钗又是富贵人家必不可少的一件饰品。但是,自己又不认识什么剧组的人员,要怎样才能打听到消息呢?又不能飞檐走壁,蒙面夜盗!
她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关系网,发现居然没有一位朋友与影视圈挨边,如果她的朋友中真有一个人能见到剧组人员的话,那肯定只能是张悦。当然,她只是猜测,虽然从最近的言谈中得知张悦是富家子弟,但究竟富到何种程度,无从知晓。
但她还是抱了一丝希望——她就如同溺水的人想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既使希望渺茫也不愿松手,直至沉入水底。
次日,她早早地拎着母亲炖好的鱼汤出了门,路过花店时,顺便买了一束玫瑰花,又买了一些水果,这才赶往医院。
张悦看见玫瑰花,乐得合不拢嘴,笑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还买了花?而且还是玫瑰花,该不是……”张悦贼笑,斜睨了黄婷一眼,见黄婷满脸羞红,顿明涌出一股莫名的情愫。那情愫就如同催化剂,迅速传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