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保安眼看着也劝不住他，只能转身进岗亭将升降杆打开，只是看他回去时皱着眉头的样子，怎么看都有些不太情愿。
“梁熙，那个新晋影帝？”章贺钦眨了眨眼，有些好奇。“我记得你以前是他的经纪人……”
车已经驶上了平稳的路面，再拐个弯就到马路上了于止水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没错。”
章贺钦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问道：“……你很不喜欢他吗？”
于止水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章贺钦回答：“因为听到是他之后，你脸上的笑容全消失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嘴角果然已经紧绷，不带一丝笑意，甚至连他自己都未发觉这一点。
于止水默然，半晌才回答：“马上你就知道了。”
章贺钦也不再说话，显然他也发现了于止水此时此刻心情的糟糕程度。
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中，车终于开出了南星剧场的门，从门口的花坛处转个弯就能拐上正道。
章贺钦很明显松了一口气，于止水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不过，是苦笑。
拐弯处一辆黑色的车停在角落，是于止水熟悉的那一款车型，包括倚在车上的保镖都很眼熟。
在看到他车的一瞬间，黑西装黑墨镜的保镖就直接扑了过来，大有他不停车就直接被车撞死的觉悟，于止水并没有打算一脚油门直接踩上去，而是慢悠悠将车停了下来，任由对方扑到自己的车前。
于止水熟练地拉上手刹准备下车，然而他握在手刹上的手被另外一只手给摁住了，他转转过头，终于正视了章贺钦的脸。
“别去……”
狼崽子那张清俊的脸蛋上第一次染上了焦虑的情绪，这倒是让于止水有些讶然，毕竟他在刚接触完全陌生的领域、在老林那里训练又或者是在剧场里练习的时候，脸上都不曾出现这样没有安全感的表情。
似乎是他的讶然太过显眼，章贺钦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的红，然而下一秒他正色：“别去了，我们走吧。”
于止水没有动：“为什么？”
“因、因为……”章贺钦咬牙，“我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你现在看起来就像是要哭了一样，所以你不要去。”
于止水愕然：“小子，你是不是看错了？”
章贺钦同样疑惑回望。
这真是一张很值得人捧着好好看一会儿的漂亮脸蛋。
眉清目朗还略带稚嫩的模样，眼角一颗泪痣让原本周正的五官多了些许的邪意，反而更容易引人注目。
于止水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次他的笑轻松了些许，接着伸手不轻不重捏了一把他的脸颊：“你这张脸还是比较适合摆出不合作不屈服的傲气表情。”
“啊？”章贺钦傻眼。
趁着小伙子发愣的时候，于止水抽出了自己的手，开门下车：“在车上等我，五分钟就回来。”
“小方，下次你再这么扑过来，我真的会撞死你的。”
于止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甚至还带着笑，人高马大的保镖却摘了墨镜直接低下头好像有些愧于见他，匆匆说道：“对不起于先生，这不是我的本意，但梁先生说他想见你……”
小方人如其名，脸方，下巴方，连嘴巴都有些方，此时此刻他露出这种委屈又害怕的模样反而带了一种喜剧效果。
“我知道。”为了不让自己不合时宜地笑出来，于止水拍了拍他的肩，目光却已经穿过他，灼灼地望向了他身后的那辆车：“他在吗？”
“他……不在这里。”小方似乎是更羞愧了，丝毫没有刚才拦车的那股子一往无前的气势，高了于止水大半个头的人此时此刻看起来却恨不得将自己缩起来不看他，“梁先生让我带您去他的公寓……”
“他本人不在？”于止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神色完全放松了下来，甚至再度带上了最惯用的微笑，“既然不在那就不见了，你我都知道，他不是那么念旧的人。”
“可是于先生……”
“请回吧，”于止水直接打断了他的未尽之语，“我不会和他见面的，还有小方，如果你觉得为难，我可以给你调一个岗位，换去歌手组那边当司机，你觉得如何？”
“谢谢于先生的美意，我现在还不错。”小方很是诚恳，“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也不想代表他再来打扰您的生活了。”
“他能忍到今天才来找我已经算是有进步了。”于止水颔首，“回去吧，和他说我不见他。”
“好的。”
“你先走。”于止水脸上的笑容很是平和，甚至能称得上是温和，“不是我信不过你，小方，只是转身之后被敲晕这种事我不想有第二遍了。”
“……真的，很对不起……”
于止水一直目送着小方上车到开远，直到路的尽头才慢慢放松，然而一回头他差点忍不住大笑出声。
章贺钦的确没下车，乖乖在车上等着他，然而于止水一回头发现，这小子的脸都快粘在车窗玻璃上了，直接将那张清俊的小脸压地平平的，看上去甚至有些搞笑。
于止水第一次微妙地觉得自己车灯不打远光果然是很好的习惯。
小孩似乎才发现自己现在的样子有些不雅观，和他对视之后几乎是弹簧一般坐直了，于止水忍笑上车：“你在干嘛？”
“我只是担心你！”小伙子理直气壮。
“那还真是谢谢你啦。”于止水捏了捏他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