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此一声后,杨珏这边就没了下文,跟着躺在了张睿旁边。
见此,张睿暗搓搓地拔着手边的青草,心里不断问候着‘凌’和杨珏。终于在张睿问候他们第一百零一次的时候,杨珏开口了,“今天的月亮真圆啊!”
张睿白了他一眼,望着那轮弯月,道,“今天的星星也不错!”
杨珏低低笑了笑,不紧不慢道,“我曾听人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在天上守护自己挂念的人”
“怎么可能,若真是这样,这数千年下来,天上的星星岂非要多的,挤不下了,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说着,张睿趁杨珏不备,翻身撑在他身上,调侃道,“哈哈,真没想到堂堂杨大将军,竟会信这个”
杨珏也不生气,反问道,“不然呢?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的?”
张睿嗤笑出声,“我还以为,你会在沙场上,执一杆□□,指着敌人大喊:犯我国威者,虽远必诛”
闻言,杨珏沉默了。
盯着杨珏略显僵硬的脸,张睿心下暗爽,正欲起身揉揉自己撑的有些酸的胳膊。忽觉天旋地转,回过神时,他已在杨珏身下,被一双黝黑的眼睛邪邪望着,“还有呢?”
瞅着杨珏脸上深深的笑意,张睿很俊杰道,“没……没了!”
两人就着这个姿势相持大概一刻钟,张睿忍不住小声道,“杨珏,那个……你不累吗?”
闻言,杨珏淡淡“哦”了一声,收了施在胳膊上的力道,结结实实砸在了张睿身上。
“混蛋啊!”张睿痛呼出声,试图推开杨珏,未果。两人四目相对,杨珏突然大笑起来,送了张睿一个“怂!”字,脸上眸子却如星河璀璨。
他笑晲着身下的张睿,施施然起身,张睿也连忙跟着坐起,抬头望天。
杨珏看了看天,道,“我要走了”
虽然早知道他会走,但不由得仍觉突然,张睿道,“这么快”
“边疆告急”
“嗯,杨珏,刚才我骗了你,那个星星的说法是真的。人会生老病死,星星等到了它们要等的人,便会离开,所以数千年下来,天上星辰变又不变。它们想看的人,有时在屋子里,它们看不到,所以他们有的会在那等,等它想的人出现,有的会先歇一会,这就是为什么天上的星星时而密布,时而疏朗”说完了张睿望着星空浅浅笑开,娘亲,我没在屋子里,你是不是可以看到我呢?
杨珏一手撑着地,一手放在膝上,歪头望着有些失神的张睿道,“小睿,你真的很像一种植物 ”
张睿仍是刚才那个姿势,闻言打趣道:“像什么?狗尾草吗?”
“是兰草,其叶铁线长青,其花幽香清远,发乎自然”,杨珏看着张睿脸上一如既往的微笑,顿了顿,道,“不,更确切的说是春兰,初看温和淡雅,不以无人而不芳,实则叶上暗藏细齿,时刻戒备着外人的触碰。”
张睿松了松环着双腿的臂弯,笑得清浅,任由晚风吹乱他额上的发。杨珏见他不动,也不说话,无端有些心疼,伸手为他理了理额发。
他不再望天,转而直直盯着杨珏的手腕,半响问道,“你手腕上的疤是怎么弄的?”那疤不像刀剑留下的,也不似烫伤,倒有几分像牢里审犯人时用东西烙出来的。
杨珏云淡风轻道,“小时候烧水,不小心烫到,敷了药,最后还是留了疤”
张睿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只点了点头,不再问,转而说起了,前些天看的文章。两人就这样闲闲地聊着,谁也不提回去的事,‘凌’起初还低低叫几声提醒,后来就直接闭上眼站在他们俩边上睡了。
张睿比那马也好不到哪里去,明明是他找的话题,自己倒先睡着了。杨珏只得无奈地拍拍‘凌’,把张睿轻放到‘凌’的背上,牵着‘凌’,慢慢往回走。
给张睿盖好被子,杨珏走出房门,一眼就看到那棵老杏树,嘴角自然上扬,轻轻笑了笑。
挂念着要给杨珏送行,张睿一大早就醒了,结果还是没能见到杨珏,只在门前,寻到一筐摘好的杏子。
农历五月天,到了正午,太阳火辣辣地燎人。正巧前面有家茶馆,杨珏栓好马,进去要了壶茶,给了店家些碎银子,让他给‘凌’弄了些干净的粮食和水。
一碗苦茶汤下去,暑气顿消,望着远处两间矮矮的茅草房,杨珏一时有些怔忪。
……
萧玦努力睁开眼,只见一白发老人慈祥地看着他,见他醒来,关心地问:“孩子,你醒啦!”
就在那一刹那,萧玦从地上爬起来,直直跪在杨向晚跟前,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哽咽道,“爷爷,烧火砍材端茶递水,什么活,我都能做,爷爷……您行行好……留下我吧……”
萧玦虽是一身粗布衣,但周身的贵气却遮不住,再加上那五官j-i,ng致的脸,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此子来历不简单。杨向晚把萧玦扶起来,用袖子给他擦干眼泪,轻声问他:“孩子,你父母呢?”
萧玦咬了咬唇,抽泣道,“死了,都死了”
看着哭的满脸通红的萧玦,杨向晚叹了口气,又问:“那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孩儿单名玦,无姓,虚岁十二”
问到这里,杨向晚看出这孩子八成是烫手的山芋,但自己已到了乐天知命的年纪,也没什么好怕的,又加上萧玦看着乖巧,年纪又轻,杨向晚到底不忍心丢下他,轻生问道:“可是‘烧书灭国无暇日,铸剑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