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忍忍,等找到住的地方,阿姐就给阿弟准备吃的,好不好?”马跃悠摸了摸阿弟的头,这孩子可是被饿坏了。
马跃明看着神情恹恹的小弟一时间懊悔袭上心头,悠悠要不是为自己那可怜的自尊,怎肯将船白白的送了人。
“阿妈,你不要打我,你先听我说——”庄子中间一个青砖的院子里青袄的少年一边跑,一边解释,身后追着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妇人举着火棍。
“是阿妹要送给我的,不是我偷的!”
“你还敢说偷,读了五年书,你是将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拿人家的东西,你还要不要进学了!”那妇人怎肯听他解释,举着火棍追的更狠。
“阿妈!”那少年被逼的急了,急道:“我没见过船,你便让我拆了看看,等过些时候我进山打了猎,给阿妹一家送过去!”
“你还敢拆,你将家里的家什拆的七零八落的,我还没教训你!”
“阿妈,不是有阿爹在!”
眼见着追不上人,许娘子怒极反笑,她怎么生了这么个败家子。
什么都好奇,小时候自己偷偷浮小鸡压坏了她好不容易存够的十二个鸡蛋,再大点偏偏喜欢骑猪,吓得猪满庄子乱跑就是不敢进圈,眼见着年岁大些了,想着应该懂事了吧,那些家什,一转眼就给你拆的七零八落找不到丁卯,好在自家汉子是木匠,只得跟在他身后重新收拾。
“许昌林,老娘告诉你,赶紧将人家的东西还回去,按你说的那兄妹三个只怕是逃难的,这船估计是他家唯一的家当!”
“偏不,阿妹送给我的,便是我的了!”闻言妇人提起火棍就往过冲,誓要教训她这个不听话的儿子一顿,院子里又是一阵的鸡飞狗跳。
再说马跃悠三个这会儿已经捡了石头挨着崖边垒起了一个小窝,虽然不大,但是晚上睡觉的地方有了,就算下雨也不会淋到。
“大兄,你看着阿弟,我去村里找些吃的来!”看着累瘫的大兄和睡着的小弟,马跃悠摘下耳朵上银耳钉让马跃明放心。
“那你小心些!”马跃明嘴角蠕动,半响,这才淡淡说道:“最好找户人家换了东西,最不济才卖给商贩。”
“喏!”马跃悠笑着转身,大兄还想着发达了替她换回来,不过卖掉的话应该能换更多东西的。
马跃悠一边往村里走,一边仔细的打量着周围的房屋,现在是哀帝七年,北边外族虎视眈眈,国内南北分庭而治,军阀崛起,正是全国大乱的时候,苛捐杂税徭役重赋,大家日子都不好过。
“小阿妹,你是从哪里来的,怎生的如此水灵?”偶一个摘菜回来的大娘,看到马跃悠爽朗的笑道。
“阿婶,我是逃难来的,你们这里谁家有盐卖?”
“前面里正家里就有,青砖瓦房的在村头的那家!”大娘指了指大路边最前面的一家说道:“小阿妹,我是玉淑婶子,给你些青菜煮着吃吧!”这般说着不由分说的给了马跃悠一大把的菠菜。
“谢谢玉淑婶子!”马跃悠抱着菜。
“哈哈哈,快去买盐,没了那东西人可是不行的啊!”见着小女娃不好意思,玉淑拍了拍马跃悠的肩膀,大笑着走了。
马跃悠说明来意,一个看上去五十岁多岁的老婆子便让她进了屋,货架子年尘多了发黄,上面东西不多,马跃悠看在眼里的有发黄的麦芽糖,零星的几把坚果,挨着货架子地上放着几个大缸,闻上去有醋,有酒。
只听啪的一声那婆子将一包鼓囔囔小布袋往桌子上一砸,马跃悠便收了探索的眼神知道是这个婆子不悦了。
“大娘,你这盐怎么卖?”
“五十个钱一两!”
马跃悠皱眉,这价钱也太贵了,看着还像是私盐,恐小小的两三颗就有一两。
“给我装半斤,大娘,你这罐子怎么卖?”马跃悠没有还价,人生地不熟人又是里正夫人她也不敢还价,指着旮旯里满是灰尘几个扭七裂八的土烧的黑罐子,有广口的也有细口的看样子应该是卖着剩下的。
“呵呵,这是剩下的几个没人要的,你要是要的话给五个钱吧!”这婆子像是在嘲笑马跃悠没钱,一脸的“我就知道你没钱”没隐藏她高人一等的得意。
“那谢谢大娘了!”马跃悠只当没看见,欢欢喜喜的自己挑拣四个能用的,还觉着不够又找了一个点点大的放到柜台。
看婆子称好了盐巴,马跃悠这才取出袖子里的一副牡丹花坠子的耳钉。
“这一副耳饰是我娘专门为我定制的,上面的牡丹花也是她老人家专门找人画的,听京城里的人说姑娘家带了这个不仅会越长越美,而且一家子都能大富大贵,只可惜,我娘过世——我也是个没福气的,大娘您看值不值你这些货?”故意说得慢,她早听到隔壁似乎有人在偷听她们说话,脚步还很轻估计是个年轻的。
这婆子看看自己的货,再看马跃悠手里小小的银耳钉,目露贪婪却有些不甘心,“你这也太——”
“阿妈,你就答应了吧!这个银耳钉就给我戴!”一个年轻的小姑子一把夺了马跃悠手里的银耳钉,扑到婆子怀里撒娇。
回看一身青褙小袄的马跃悠漂亮的扎眼,高傲的昂起头,可怜她般说道:“阿妈,你看这个阿妹多可怜,你就当施舍了,好不好嘛!”
这副银耳钉至少值个半两银子,女儿又喜欢,婆子半推半就道:“女娃儿你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