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说过,等她自己发现你做的一切……才,你说到时候,你们所谓的爱情……会是什么样子?”傅铭凯最初的冰冷情绪终于消散,恢复成了最初的轻松模样,只是说出的话却仿佛夹杂着锋利的薄刃,一下下试图剖开傅铭渊的肺腑。
“你不敢想?那我来替你说。”傅铭凯看着傅铭渊,“她一定会后悔爱上了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人,不仅让她失去心爱的工作,更因为她可笑的爱情,让她的朋友被你肆意的践踏羞辱,一个个的逼离她身边。”
傅铭渊呼吸有些让人不易觉察的凌乱:“别说了……”
傅铭凯却没有丝毫停顿:“她也许会希望自己从不认识你,甚至巴不得你当初就作为一个陌生人,横死在伦敦的恐怖袭击里!”
“我让你闭嘴!”
傅铭渊的酒杯重重摔在吧台上,碎裂的杯片割破他的掌心,鲜血沿着掌心的纹路,汩汩流出。
傅铭凯终于闭了嘴,他满意于眼前看到的一切,冷笑着转身离开。
厅里的一片死寂里,越来越明显的,是傅铭渊急促而艰难的呼吸声。
*
第二天一大早,时思被电话吵醒的时候,天还刚蒙蒙亮。她有些茫然的看着手机屏幕上童越的电话,还以为自己仍在梦中——自从白晓然出国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自己了。
“小思,你还好吧?”
听着童越有些没头没脑的问话,时思不解:“怎么了?”
童越听出她茫然的声音里浓重的睡意,顿时一愣:“你还不知道?”
时思越发茫然:“知道什么?”
“傅铭渊他……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明天尽量多码一点,么么哒。
第34章
童越的话音还未落,时思的心就已经猛地一沉。
她觉得自己也许只是睡了太久,直到此时也还未彻底清醒过来,以至于她根本听不清童越的话,只是有些茫然而又机械的张了张口:“你说什么?”
“我看到新闻,说他凌晨从远郊别墅回市区的山路上出了车祸,人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童越并未从新闻里看到傅铭渊和谁同车的报道,他以为时思如今会在医院里担惊受怕,所以才会第一时间打给她,可他并没想到,时思竟会对此一无所知。
听不到她的声音,童越迟疑片刻,出声安抚道:“既然后续没有其他报道,说明人并没有生命危险,你别太担心……”
童越安慰的话还在继续说着,可时思手中的电话,早已经无声无息的滑落到了地上。
她总疑心一切并不真实,可于此同时,她的一颗心已经被看不见的手死死拉扯着,拽入了深渊。
可是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之后,秦川声音里从未有过的沉重却终是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时小姐……”
时思声音颤抖:“他人呢?”
察觉到她已然知晓,再瞒下去也并无异议,于是秦川并未犹豫:“我马上派人过去接您。”
“哪家医院,我自己过去。”时思一面擦着眼里,一面站起身来。
*
时思不过在睡衣外裹了件大衣就匆匆跑了来,长发披散着,甚至脚下的拖鞋都并未顾得上换。因为医院门口已经有记者在蹲守消息,于是秦川派人将时思从侧门悄悄接了进去。她脚步匆促的穿过长长的走廊,手术室外秦川、李盛安和另外两个她不认识的人正在焦急等待,她看到他们,脚步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时思还记得,上一次傅铭渊急性胃痉挛的时候,她也是像今天这样匆匆赶到医院,只不过那时候她并不如此时一般狼狈,而且无论秦川还是李盛安,面上的神色也并不似此刻般,压抑默然,眼底都是显而易见的沉重。
李盛安和秦川听到脚步声朝她看过去,看到她狼狈的模样和红肿的双眼,几乎不约而同的叹息,可是,他们眼下都并没有时间来安慰她——秦川的电话几乎一个接着一个,有些他看了号码就直接挂断,有些接起来,简单说几句,又有些极个别的电话,他只能向李盛安请示。
李盛安原本老好人一样的笑容,此刻早已消失不见。他也有些应接不暇,直到某个瞬间,好脾气终于消失殆尽,忍不住骂出声来:“人现在还在抢救呢,你他妈跟我谈什么股票跌不跌!”
时思就那么怔怔的站在走廊里看着他们,觉得眼前的一切陌生而又荒诞。
来的路上,她心底总还是藏着一份希冀——傅铭渊当着她的面,都可以将辞职的事瞒得滴水不漏,不动声色的欺骗她,那么今天的一切,为什么不可能也是假的?
他说不定只是在报复她,报复她昨天那么决绝的甩了他。
时思的所有胡思乱想,都随着手术室里出来的护士凌乱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她试图上前询问傅铭渊的情况,可护士撂下一句“还在抢救”,就已经匆匆离开。
看到对方护士服上沾染的血迹,时思有些脱力一般靠在墙上,在她滑坐到地上之前,秦川连忙过来,扶着她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时思双手无意识的扭在一起,声音沙哑:“他……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