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得近了一些,安冉终于能看清她,可她却觉得,这不太像是她认识的华菁。
她认识的华菁是清秀的,脸上没有多余的化妆品,却依旧让人觉得她长得很好看,但此刻的新娘子的脸完全被厚厚的粉底遮住了,粗黑的眼线和翘长的假睫毛让她看上去成熟不少,甚至带着些妩媚,只是不复清纯。
这次酒席只有三十来桌,但敬酒的时候她都是只抿一口,薄严君不会喝酒,所以由薄彦庭和几个伴郎代劳。
安冉打量了她一会儿,越发觉得她变得陌生了许多,眼见她离自己这桌越来越近,她也打算收回视线,哪知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她发出一声尖叫。
“啊……你干什么?”
推杯换盏的客套声及喧闹声全因为这句话停了下来,整个婚宴现场迅速变得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那边。
就连已经喝趴下了的顾云牧也抬起了迷离的眼睛,努力想要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
安冉也看过去,这才发现,居然有一个胆大包天的男客抓住了华菁的手。
华菁手里还有一杯红酒,酒还有一半多,突然被那人抓了一下,手一抖,里面的酒便全洒在了那位客人的衣服上。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那客人直接一巴掌抽了过去,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臭/婊/子,你胆子不小,敢泼我酒?”
这一巴掌拍得所有人都愣住了。
谁都没有想到,在薄家的婚宴上,居然有人敢对新娘子动手!
离得最近的薄彦庭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扣住了那男人的手,客气地说,“王总,您可能醉了,这是我表嫂,今天是她和我表哥新婚大喜,您先放手!有招待不周的”
同桌的人立刻打哈哈,想缓解尴尬的局面,“是啊是啊,王金义喝多了,大家别跟他一般见识。”
“就是就是,这老小子撒酒疯呢,不过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大家别管他,该吃吃,该喝喝,没事的,闹着玩呢。”
也有人帮忙让王金义松手,告诉他这里不是他发酒疯的地方,可他一概不听,使劲地拽着华菁的手,怎么掰都掰不开。
华菁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还得安抚别人,说自己没事。
其他宾客不免更加同情她,就连坐在轮椅上的薄严君也心疼得直喊“媳妇”。
当下有人把薄家的名头抬出来了,可已经喝醉的王金义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在酒精的支配下,他把这件事闹得更大,张嘴就说,“薄家算个什么东西?老子会怕吗?别说几个小辈了,就连薄家的老爷子见了老子都得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
众人一寒,纷纷朝着薄老爷子看过去,只见他面色铁青,一身寒气,颇有山雨欲来的架势。
“这薄家真是可笑,是怕那脑瘫的傻子连洞房都不会,才特意给他找一个身经百战的吗?我告诉你们,这薄家所谓的四少奶奶,就是皇朝夜色的公/主,哈哈哈!老子前不久还点过她,啧啧,那滋味,真特么爽/死了!”王金义尤不自知,继续红着脸闹事,手膀子一甩,把其他劝架人的手全给甩开,拉着华菁踉跄起步。
“臭/婊/子,别以为你嫁给薄家那傻子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那傻子能知道个啥?能让你快乐吗?恐怕硬都硬不起来吧?你还是跟着老子走,老子保证让你像上次一样哭着在我身/下/求/饶!”
薄老爷子和薄禹炜的脸色黑得跟抹了锅底灰似的,怒气冲天:“还愣着干嘛?”
其他人知道不能让这人说下去了,七手八脚地帮着把王金义的嘴给捂住了,又强硬地把他的手掰开,让华菁脱身出来。
华菁的手腕已经被他磨破了皮,一从他手里解放出来,害怕、愤怒到极致的她迅速摸到了一个酒瓶子,狠狠地朝着王金义的脑袋上抡去,砰的一声,满头是血的王金义顺声倒下,原本拉着他的人也瞬间退后,避之犹恐不及。
短暂的安静之后是更恐怖的爆发,华菁手里的酒瓶已经残破,可她急红了眼,再度抡着瓶子朝王金义头上砸。
要再砸一次,肯定是要出人命的,薄彦庭不顾危险,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而她手里那有棱有角的玻璃瓶子,狠狠地扎进了薄彦庭的手臂上,鲜血顿时就涌了出来。
好好的一场婚礼瞬间变成了一场闹剧,薄老爷子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惹得薄芝萱和顾明诚两人大喊他,又喊医生,忙把他和薄彦庭送到隔壁的休息室去休息。
而薄禹炜则阴沉着脸过来处理这件事,指挥人把王金义抬下去,把失魂落魄的华菁带走。
一见媳妇儿被人拉走了,薄严君立刻大哭起来,场面简直乱成了一团。
江傲雪又赶紧过来把儿子带走,和她关系比较好的魏若云也紧跟着一起走了,大概是去安慰她的。
薄禹炜黑着脸震了一会儿场,但后来有小辈叫他过去,说老爷子在里面大发雷霆,薄禹炜很快就离开了。
他一走,场面又乱了,前来参加婚宴的宾客尴尬得不行,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又忍不住去想王金义的话。
他说这新娘子是皇朝夜色的?
那这回,薄家的面子可丢得大了。
有喜欢八卦的,还悄声说起了在皇朝夜色见过华菁的事实,证实了王金义的话不是胡诌的。
“你说这薄五爷,就算儿子不会做那种事,也不该找个这样当儿媳妇的?他就不怕那女的有病,再传给他那傻儿子啊?”
“我觉得是正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