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乔浅问道。
尤哩轻喃一句“完了”接起电话,乔浅像是知道了嘴角动了几下:“你妈?”尤哩冲着乔浅眨了眨眼,电话正是尤妈打来的。
“我回不去了,公司要加班。”尤哩淡定地扯着谎:“是真的,我不会乱跑,嗯,好好好。”接连几声好字让尤妈挂了电话,她明显松了一口气:“走吧。”
乔浅却困惑着不动,问她:“你不告诉静姨?”
尤哩手指扣着手机,眉头快拧到了一起:“我怎么告诉她呀!”两人互相对视,乔浅咽了咽口水说:“好吧,没必要找骂。”
呵呵,尤哩虚弱一笑。
“咳,可以走了吗?”
被晾在一旁的顾言之终于开口提醒纠结的两人,听到声音两人齐齐回头,从各自的反应来看,她们确实忘记了顾言之的存在。
乔浅竟脱口而出“你还在啊”!
顾言之淡笑不语,视线越过乔浅看向尤哩,嘴角所有若无的微笑让她再次躲开视线,语无伦次地说道:“我们回家吧。”
乔浅抬高嗓门:“啥?”
尤哩赶紧改口:“坐电梯……”
顾言之上前一步,按下电梯的瞬间,笑容爬上眼角,一双细眼笑的迷离,让人心动。
——
护士拿着病例本问道:“尤哩对吗?”
“是的。”尤哩怔怔点头,护士放下病例本,开始着手准备东西:“我要给你打石膏了。”
看着护士稚嫩的面孔和小车上的各种工具,尤哩霎时慌了仰头向乔浅寻求安慰,乔浅伸手握住尤哩的左手轻声安慰:“别害怕,很快的。”
“麻烦把袜子脱掉。”
尤哩脱掉棉袜露出白嫩的脚丫,五个脚趾上涂着不同颜色的指甲油,小护士没见过世面一直忍着笑,男人也是一愣然后噗嗤笑出声,垂头继续盯着脚看,尤哩很想把袜子甩他脸上,看个没完了……
然而某人没有察觉尤哩的不快,他的视线焦点其实是尤哩左脚的红肿。看到男人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脚看,尤哩渐渐红了耳朵,突然大叫一声:“啊!”
突然三道视线朝尤哩射过来,正在裹石膏的小护士被吓了一跳,手上的石膏布从手中掉落,她抱歉地看着尤哩,嘴里一直念着:“对不起对不起……”
尤哩其实想以此来提醒某人,不想吓到了给她包扎的小护士,抬手拽了拽头发不好意思道:“没事,继续吧。”
小护士点头拾起布子继续手上的动作,尤哩抬起眼皮斜了顾言之一眼,然后冷冷地撇过头。
刚巧看过去的顾言之突然被斜了一眼,盯着尤哩的侧脸一脸茫然。
他有惹到她吗?
——
接下来小护士的动作越发轻巧仔细,因此尤哩的愧疚感又增添了一分,收尾的时候她略带歉意对小护士说:“谢谢你,刚才不好意思,其实也没那么疼……”
尤哩的突然道歉让小护士一愣,然后朝着她甜甜一笑:“没事没事。”
护士走后,尤哩对那两人说:“你们赶紧去上班吧。”
乔浅低头正要张口却被她推着往外走:“去吧去吧。”身子失去重心倒向一边,乔浅一手扶起尤哩:“你别乱动。那我一会儿再来看你,有事按铃或者给我打电话。”
“嗯嗯。”尤哩小鸡啄米地不断点头,唇瓣一抿:“去吧。”
“那我们走吧。”乔浅将手揣进兜里侧过身对顾言之说,男人最后看了一眼尤哩,转身向门口走去。
病房外顾言之停下对乔浅说:“我还有点事儿。”
乔浅挥挥手说:“那我先走了。”
看着乔浅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后,顾言之才迈开步子向反方向走去,原来他要去的地方是护士站。
顾言之站在前台一侧,手指轻轻叩着桌子:“姜护士在吗?”
热闹的护士站安静了一秒,大家纷纷抬头看去,听到有人叫自己,坐在最里面正敲着键盘的人缓缓转过椅子,看见来人颇有些意外:“言之。”
姜护士的原名叫姜笙,她是顾言之的学姐,两人是在学校组织的一次医学研究会上认识的,因为性格很像,两人志趣相投,久而久之就成了好朋友。姜笙比顾言之大两届,毕业后直接进入这家医院,仅仅两年时间,她就被破格提升到护士长。去年1月医院提出给她提升到主任,她却以资历不够拒绝了,职位对于她来说不过是工资的或多或少,她并不缺钱,所以也不会在乎。
姜笙笑着从里面走出,来到顾言之面前打趣道:“不会是来看我的吧?”
顾言之沉吟一声:“不是。”
姜笙睨了一眼问:“有事啊?”
顾言之勾勾嘴角:“我有个朋友刚刚骨折住院了,家里人暂时过不来,我今天坐诊没时间,所以想请你帮忙照看一下。”怕被拒绝他又补充一句:“不用身旁照顾,偶尔去看一下就行。”
姜笙伸手拿过桌上的本子翻开问:“叫什么?”
“尤哩。”顾言之回答。
“女的?”姜笙狐疑地抬头,顾言之眨了下眼,那人低头凑近,嘴边挂着一抹坏笑:“女朋友?”
顾言之微微眯眼并不答话,姜笙吃惊地缩回头瞪着他,对方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忽而转身走掉丢下一句:“麻烦学姐。”
真的假的?姜笙看着顾言之的背影若有所思,翻开病历本一行一行对着他口中提到的名字,终于翻到最新一页,姜笙看到了那个名字:尤哩,205号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