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瑶心里只想着月姨娘的事情了,便有些心不在焉的,柳陈氏也感觉出来便问道:“可是那里不舒服?”
柳絮瑶见柳陈氏关心的眼神,半响才道:“祖母,刚才在二门上碰到月姨娘身边的赵妈妈了,说姨娘不太好,祖母,您说,万一姨娘要是有了什么,那娴姐姐怎么办?心里定时难过极了。”
柳陈氏叹气道:“这都是命,命好了,即便是吃糠咽菜的生活也是幸福的,若是命不好,即便是山珍海味也同嚼蜡一般,无滋无味啊。”
柳絮瑶看着柳陈氏有些迷茫的双眼道:“祖母,您怎么了?”
柳陈氏回神笑道:“无事,祖母老了,身子越发的不行了,这才多大一会儿,就感觉困极了,你先回屋子梳洗梳洗,等晚上来祖母这里吃饭。”柳絮瑶见柳陈氏的精神却是不如刚才那一会,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行礼退了出来。
“姑娘,您已经发呆发了快一个时辰了。”红樱手里拿着一个大红捧盒放到阁子上。
红樱见柳絮瑶不说话,也只当是在外面时间长了身子乏了,便也不再说话,只是安心的做自己的事情。
此时的柳絮瑶想的是这个月姨娘,虽然是柳府的姨娘但是,柳絮瑶也见不了几次面,感觉这个月姨娘对谁都冷冷淡淡的,对别人的话也就罢了,可是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是这样冷淡,还有父亲对她的也不像是对待自己的姨娘,反而像是怜惜她一样,这是怎么回事呢?
柳宋氏换好衣服来到月姨娘住的院子,一进院子便见到满院子黄色的迎春花,仿佛在向人们展示着春天的朝气般的争相开放。
柳宋氏见到月姨娘身边的另一为妈妈聂妈妈,聂妈妈见到柳宋氏来了便行礼道:“太太。”
柳宋氏低声问道:“可是吃了药?”
说道这里,聂妈妈想要哭出来,但是想到屋子里的人便马上捂住了嘴巴,好一会子才道:“太太,姨娘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就连二姑娘亲自端的药,姨娘也不喝啊,这几天姨娘都瘦了好几圈了,人都不成样子了。”
柳宋氏听罢饶过聂妈妈进入屋内,满屋子的药味飘散在空气中,柳宋氏见窗户没有打开,便怒声道:“怎么也不打开窗户,这样岂不是更要生病了,快,把窗户给我打开。”
月姨娘的大丫头玉明只是在旁边不住的哭,玉华也是直直的站在旁边,柳宋氏喝道:“胆子越发的大了,定是你们这些不懂事的小蹄子们做的好事,不开窗户,怎样通风,姨娘的病又怎么会好?我瞧你们是不会伺候人不是,来人,把这两个目无主子的奴才给我拉下去,告诉她们老子娘,好好教导教导她们的好女儿。”
话音刚落,玉明‘碰’的一声跪在地上道:“太太,太太,是不是奴婢不开窗子,而是姨娘不让奴婢开啊,求太太不要赶奴婢出去,太太。”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不说话的玉华说道:“太太,姨娘不让奴婢们开窗户,为了这个,玉明已经求了姨娘好多次了,您瞧,玉明的额头都是肿的.....”柳宋氏自从进来之后看到这个样子只顾着生气便没有主意到别的,听到玉华说了,便仔细看去,玉明的额头却是肿了起来,便明白了饿时怎么回事。
柳宋氏亲自上前把玉明扶起来叹气道:“起来吧,是我错怪你们了,你们把姨娘此后的很好。”又道:“额头上可是要上药才行,若不然会留下红印子,等会你到福竹那里要些消肿的药膏来,擦一擦。”又道:“对了,娴姐儿呢?”
玉华没有说话走到帘子前撩起帘子来,内室的一切就都暴露在柳宋氏的面前,只见,柳絮娴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脸色发黄,神色憔悴。
柳宋氏走到内室,来到柳絮娴的跟前心疼的说道:“这是怎么了?娴姐儿你怎么跪在地上?”
柳絮娴见柳宋氏来了,便用嘶哑暗淡的带着哭腔说道:“母亲,姨娘已经不吃药了,女儿在这里求姨娘。”接着道:“母亲,求求母亲,让姨娘喝药吧,喝了药,姨娘就会好了。”
柳宋氏看到柳絮娴这个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想着这些年待柳絮娴如亲生一般,但终归不是一个肚皮里出来的,无论是对她多好,也赶不上自己的生母。不过,想到柳絮娴的性子便有释怀了,若是她被自己养的成了不认生母的不孝之人的话,也不会说出这样为了生母吃药而下跪的举动来了。
柳宋氏轻柔道:“姨娘自然会喝药的,娴姐儿你先起来,你已经很累了,现下去休息休息,等母亲和姨娘说会子话之后,你再进来。”
柳絮娴见柳宋氏有话和月姨娘说,便道:“嗯,女儿先下去给姨娘煎药去,等母亲和姨娘说完话,姨娘也该喝药了。”
柳宋氏笑着让人把柳絮娴搀扶了下去,等到柳絮娴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之后,柳宋氏幽幽的说道:“月娘,你这是何苦呢?”
名唤月娘的女子便是现在躺在床上的月姨娘,月姨娘凄然一笑道:“苦,我不觉得苦,我只觉得我快要解脱了,呵呵,真好,偷活了十二年,就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现在就要死了,我岂又觉得苦。”
柳宋氏做到床边道:“可是你在让你的女儿受苦。”
闻言,月姨娘脸上的表情僵了下,随后自嘲道:“她不是我的女儿,是你的女儿,你养了她9年,而我只生了她五个时辰而已。”
柳宋氏听到月姨娘这样说后便努力的压制住自己的怒气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