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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姝娘面上跟众街坊接着话,其实心里还是隐隐忧虑。
这些人只知道那贼人是被活捉了,送到官府,姬家就没事了,若是贼人是个犯惯,或是被官府通缉过的,姬家能落点好处也说不定哩。
可今晨才听姬誉说过,那贼人,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且也活不长。
虽然与姬誉相处时间不长,罗姝娘已是对姬誉十分信任。
只要是姬誉说过的话,姬誉从来都是言出必行的。
也不知道这样行不行?
要知道虽然本朝律法里有一条,入室行凶,打死不论。
可若真的出了人命,却也不是那么容易过关的。
特别是当苦主不过是升斗小民身份的时候。
罗姝娘现下唯盼着姬誉ze秀才身份能用处。
两个小丫头玩累了学写字的游戏,此时,姬大妮儿想起她昨儿剩下的月饼来。
“二丫,我昨儿还剩下半个月饼,一会咱们两个分着吃。”
这真是自己的好盆友,才舍得分给她自己心爱的点心啊。
田二丫眼睛大亮,舔了舔嘴唇。
“大妮儿你真好呀!……我们家昨儿也吃月饼了,不过我分的那一小块,早就吃完了。”
拢共全家就两个小月饼,爷奶三宝分了一个,爹娘大姐和田二丫分一个,因爹是一家的顶梁柱,所以娘分的时候是直接先分给爹一半,剩下的一半再三个人分。
到田二丫手里时,才不过指头肚大,往嘴里一扔,还没品出味来就没了。
“娘,我的月饼呢?”
姬大妮儿拉拉明显娘亲的衣袖,罗姝娘明显有些神思不属,愣了下才f过来。
哦,大妮儿的月饼,是被那蠢贼人喝酒的时候给吃掉了啊!
“原先那块被……老鼠叨走了啊,娘再给你个囫囵的,你跟二丫两个人分着吃好么?”
姬大妮儿嘟着嘴点点头,心里把讨人厌的大老鼠给恨得臭死。
二丫则是j得小脸放光,哇,居然可以一个人吃半个那么奢侈啊!都快赶上大地主家了啊!
一个多时辰后,四条巷的几个人兴高彩烈地回来了。
哎呀亲娘呀,今儿可算是见着了世面,huiqu后能好生地跟旁人显摆了。
一听着外头的动静,正坐在石桌边的罗姝娘不由得就站了起来。
此时姬家小院里的好奇妇人们已大部分都散了去,大妮儿也吃饱了jixu睡午觉去了,现下就只有罗姝娘自己在做针线,正有些心神不属。
握着针线好半天了,却半针未绣,jiushi午饭,也是给大妮寻了昨儿剩下的吃食duifu过去,她自己却是一口也没动过。
“姬娘子,你是没瞧见,我们几个去县衙,一听说逮住了贼,那来看热闹的叫个多啊,里三层外三层,若不是我们几个是押送那贼过去的,还真挤不进去哩!”
“还是姬秀才在县太爷那儿面子大,不然,只怕那县衙的刘师爷还想要敲你们些银子呢。”
“那小贼也是活该,谁叫他拿着刀来抢劫,没劫了财,反倒撞在墙上,把自己的喉咙给伤了,连话都说不出呢……这下可是老天有眼,在堂上才被打了两板子,就屎尿齐流了h哈……”
虽然都是大老爷们,但说起新鲜出炉的八卦来,个个都是奋勇争先,眉飞色舞。
罗姝娘望了眼略落后两步的姬誉,见他浑身衣衫齐整,神态自若,唇角还含着一丝笑意,这才把心放在肚子里。
“今日多谢几位xdi,这点银钱请大家伙去喝杯薄酒吧。”
姬誉自袖中取了一块银锭,约摸有个半两,拿出来交给田大郎,这田大郎最会精细d,跟这几个也处得好,让他分派这件事正是得其所哉。
跟着去的几个青壮连着田大郎一瞧都是心里乐开了花,没想到不过是跑个腿儿还有这等好处,又想这姬大郎果然是当了秀才,为人处事可比从前强得多了。
姬誉和罗姝娘客气地把青壮们送走,这才回到小书房里议事。
“这一趟还顺利?”
罗姝娘给姬誉倒了杯水,一边问着详细。
虽听了那些街坊所说,但一个大活人,且不知道他在这云洲城里有没有同党或是勾结的人,如今就几乎被自家给打死,罗姝娘饶是前世经历颇多,此时也还是有些不安。
姬誉端杯饮了一口,方道,“还好,县衙里刘师爷大约是想要点油水,guyi问了不少究竟,还请了忤作来验伤……但终究没给他什么。且等这事过去几天,我再托我那友人到县衙里打点一下去。”
罗姝娘不解道,“倒是听说那刘师爷是个爱财的,不管什么官司他都要刮一道油水,不过,咱们如今也有些银子,jiushi堵堵他的嘴也没什么吧。”
姬誉轻笑着摇摇头,“姝娘有所不知,咱们此时给他银子,倒显得是心虚了一般,不免让刘师爷以为有机可趁,又知道咱们有钱,等那贼死了,说不定他还会来勒索,倒不如事了之后再少少地给点好处就行。”
那贼眼下虽活着,却也活不了多长,且出不了声,那贼又不认字,自然没法子透露自家的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