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文墨的身价唰地一下涨上了天。校办主任和二位干事恭恭敬敬跑来,帮易文墨把东西搬到副校长办公室去。
校办二位干事,一男一女。女干事姓刘,年方二十五,扎着一对羊角辫。羊角辫大学毕业后,应聘到学校当语文老师。站了一年讲台,就调到校办当了干事。人们在背后传言:“她和老校长有一腿,老校长把她调到校办,是准备让她接校办主任的班。”
校办主任五十六岁了,再干四年就满点退休。到那时,羊角辫二十九岁,也可以提拔了。不过,有点头脑的人推测:老校长马上要退休了,提拔羊角辫恐怕赶不上趟了。”
羊角辫在易文墨的办公室忙前忙后,擦玻璃、拖地板、抹桌子、整理书橱,甚至还帮易文墨泡了一杯茶。
羊角辫满脸堆笑,讨好道:“易校长,我给您拿来一罐大红袍,学校一共只买了两罐,一罐给了老校长,这一罐您就留着喝。”
易文墨皱着眉头问:“五个副校长里,我最年轻,不应该享受这个待遇嘛。”说实话,易文墨平时从不跟羊角辫打交道,平时碰了面,也从不打招呼。现在,易文墨一当了副校长,羊角辫就象换了个人似的。
“易校长,等老校长一退休,校长的位置就是您的了。早喝晚喝,反正都是您喝。”羊角辫笑眯眯地说。
“谁跟你说我要当校长?”易文墨好奇。他要接校长的班,应该是个一级保密的事情,怎么会传到一个校办干事的耳朵里。
“易校长,您是学校里最有才华、最有潜力、最有人气的嘛,这个校长非您莫属。”羊角辫奉承道。
易文墨记起了小曼的告诫,心想:当了官确实不一样,眼睛里见到的都是点头哈腰的人,耳朵里听到的尽是阿谀奉承的话。也难怪人一当官,就飘飘然了。
“小刘,有些话不能乱说的。以后谁当校长,这是组织上的事儿,怎么能随便议论呢。”易文墨批评道。
“易校长,您还蒙在鼓里吧。下面的人都传疯了,说您是校长的接班人,上面都考察过了。还说您将来大有发展前途,过不了几年就要当教育局长了。”羊角辫绘声绘色地说。
易文墨有点生气了,他不喜欢拍马屁,自然也不喜欢拍马溜须的人。“小刘,你在校办工作,别人可以瞎说,你不能跟着起哄呀。”
羊角辫见易文墨不高兴了,心想:今天这个马屁没拍到点子上。于是,她赶紧见风使舵:“易校长,我就是对您说说,算是反映一下群众思想动态吧。我在外面从来都是守口如瓶,不会多说一句话的。”
“小刘,我这儿没事儿了,你去忙你的吧。”易文墨想打发小刘回去。
羊角辫瞅了瞅易文墨,笑眯眯地说:“易校长,你脑后的头发有点翘,影响您的形象呀。”说着,她神奇般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梳子,给易文墨梳了起来。
易文墨阻止道:“我,我自己来梳。”
羊角辫说:“办公室没镜子,你又看不见,自己怎么梳呀。我给您梳,一会儿就梳好了。”
羊角辫温柔地帮易文墨梳好头,然后,又帮易文墨整理了一下衣领。“易校长,你今天睡了懒觉吧,一定是手忙脚乱地穿衣、梳头。”
易文墨再次说:“小刘,你忙你的去吧。”
易文墨突然感到背后有点痒,象是一只小虫子爬过。于是,他把手伸到背后搔了搔。
羊角辫看到了,忙说:“易校长,您背痒呀,我帮您抓抓。我最会抓痒了,小时候,我总是帮我奶奶抓痒,我奶奶说,抓得可舒服了。”
羊角辫说着,就把手伸到易文墨的衣服里,帮他抓起痒痒来。易文墨刚想拒绝,但羊角辫的手确实抓得非常舒服,所以,易文墨就贪图起享受来。
“易校长,我抓痒痒舒服吧?”羊角辫问。
“嗯,挺舒服。”易文墨说。心想:这个小刘真会来事儿,难怪老校长那么喜欢她呢。羊角辫和校长有一腿,在学校里是不宣的秘密。今天,易文墨总算知道了,羊角辫不仅仅是靠“那一腿”往上爬的,她确实具有高超的、一流的、绝顶的拍马屁本领。
人们都说:拍马屁的天生的。易文墨不相信,他觉得,拍马屁是一种求生之道,是客观环境逼出来的。就拿羊角辫来说,如果她没跟老校长有一腿,现在肯定还在吃粉笔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