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挑衅。义渠人凶猛好战,求战心切,亲率三十万水师横渡。我军本部及右军迎战,左军直入宁县,克城拔旗。义渠穴端,困于江中,三十万大军咸降,义渠王日前已臣服我朝。西戎为虎,眈我边关,宁县地平,无以筑垒。我军士盛,当一气而西进,荡西戎八国,扩八极之垓。”
胜了,终是胜了。
高翔果是神勇盖世,面对泱泱三十万水师竟赢得如此轻松,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连日来缠绕在心头的阴霾尽扫。
“夫人,到底怎说,侯爷胜是不胜?”一旁的玉莺推搡着问我。
我展颜笑道:“侯爷可是当今战神,自然是胜了。”
“那......那其他人呢?可有受伤?”玉莺急着又问。
高翔的部下玉莺也没认得几个,问的自然是王卫忠、严守义、史可信等人。
见她这般着急的模样儿,我心中已然猜到大概,许是她中意其中的一位,笑着道:“自是无恙,且战功卓越,班师回朝必加官进爵。”
玉莺听了,当即围着我转圈疾劲小跑,嘴里欢腾地喊着:“侯爷胜了,侯爷胜了。”
这般反常的举动哪里需要我去猜,口里喊着高翔,心里还不晓得想的是谁呢。
不出一月,玉莺又拿着小石头过来。
我急忙抓过展开。
“天威远博,皇天有灵。大荔人诡谲善战,临晋土垒浩若繁星,时得皇恩雨露撒边塞。西北干旱少雨,垆土干硬,遇水即裂,金汤之壁一夕俱毁。我军趁其固墙之际,暗渠水道,引泾水覆噬,敌城尽崩,不战自降。西戎已伏七者,我军锐不可当,其势锋芒,且欲北伐,盼早日收服余寇,以报皇恩。”
捷报频传,我自然是喜笑开颜,按目前进程推测,不出三月,高翔便能踏平八国,班师回朝。
三月,还有三月,我只需再坚持三月。
高翔载誉回京,便再无惧于太子一党了。
然而,想到这里,我又隐然担忧起来。
高翔功勋越高,便越是前途凶险。当初打下赫赫江山,我朝方定,便被一纸皇令调到了不毛之地。
如今功绩不逊昔年,皇上对高翔又会如何处置?
正在我亦喜亦忧之际,谨佩兴冲冲跑来告诉我说高翔寄来了家书。
我腾地立起,未等谨佩过来交与我,便横袖一挥,夺了过来。
家书照例被拆封过,定是守城卫兵所为,能安然交到我的手中,自是瞒过了他们,我急忙甩开来看。
“夫人聪慧,贞毅悫斐,虫蚁无惧,夫甚欣慰。杀场颇危,我心无畏,嘘寒问暖,情深意对。紫姹坚睿,抵死相随,乘马持缰,巾盖须眉。邑寒气瑞,勿念好寐,池塘花开,败西而归。”
高翔果是看懂了我给他的家书,紫姹原是随了高翔在西北征战,怪不得去了这么多日也不见回来,看了书信,我终于释然。
如之前所料,池塘花开尚有三月。
高翔既已言明,心中必然有十全的把握。
我让玉莺把谨佩喊来,没一会儿,谨佩来到跟前。
我问她池塘里的锦鲤还有几条。
谨佩回禀道:“回夫人的话,算上伙房那条还未宰杀的,还有估摸二十来条。”
“再去市集买二十条来给我养着,待侯爷回来也让他尝尝。”我从荷包里拿了些银子塞到她手中。
谨佩看着手中的银子,迟疑许久,纠道:“奴婢服侍侯爷多年,侯爷不吃鱼的。”
我笑着摁着她的手,道:“去买就是了,侯爷一定会喜欢的。”
谨佩点头,讷讷转身离去。
玉莺紧跟着进屋,道:“夫人,外头有位公公找你。”
我问她是哪家的公公,玉莺摇头不知,说是不认得。
来到池边,那名公公展眉笑道:“赵夫人近日来思妹心切,想请高夫人移步流华宫一叙,与赵夫人讲些她妹妹的生前往事,好排解她心头哀伤。”
赵夫人?
定是赵嫚的姐姐,赵无禄的大女儿——赵婧。
赵嫚已故两载有余,她早不问我,时至今日才来过问。
且还是我刚刚收到高翔西北战报,想来她也知晓高翔归来时日无多了。
一旦归来,定功盖九天,其势更是力压百官。
在这微妙的当口来召见我,必有阴谋。
☆、第二十九章
我请公公在偏殿候着,容我梳妆打扮一番便随她入宫。
玉莺边为我篦头,边提醒道:“赵夫人此番召你进宫,定不是什么好事儿,夫人可要加倍小心才是。”
自经历天牢一劫,玉莺心也细了起来,连她都能看出端倪,我又怎会不知?
高翔还有三月就要回京,我必不能乱了阵脚,熬也要熬到他回来。
我按了按肩头玉莺的手,强作笑颜道:“和谨佩把府里看好了,不会有事的,等我回来。”
玉莺只管垂目篦发,默而不语。
赵夫人是皇上的宠姬,我去拜见她自不好折了身份,折腾了好一会儿,终是更衣梳妆完毕。
我在铜镜中照了照,荷花云锦黛缎裙,双环髻间白鸟旋,轻抹粉黛淡缇脂,端而不魅敛锋芒。
我转了个身,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方才随公公一同进宫。
庭院五色斑,阑干映金环;青柳点碧涟,游廊巨蟒盘。青葱墙头攀,鹤宇翘楚弯,喜鹊立白桥,欢鱼桥下穿。
这般奢华的景象我从未见过,正看得愣神之际,一缕清香自殿内袅出,伴着春风朝我拂来,香气馥郁芬芳,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