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空空的莹白瓷碗。
“不行啊,小姐,夫人交待过了,一天最多三碗。”青杏为她打扇,不为所动。
这还不到中午,三碗冰粥已经吃完了,接下来大半天要怎么熬?
“唉!”喻蕴无奈,将脸贴在石桌上,试图降温。两只手搭在两旁,衣袖被蹭起,露出赛雪皓腕。池上风掠过,吹动发丝,带来一丝凉意。而凉意过后,是更难熬的燥热,“我要热死在这儿了!”
“小姐,我听说京城人喜欢去山里避暑,不如您去问问老爷?”青杏看她一张小脸热得红扑扑的,一连几天都无精打采的样子,有些心疼。
“去山里?”喻蕴直起身,“我问问去,京城真是太热了!”
“你去吧,都已经安排好了。”喻戚笑着点头,不知随了谁,全家就女儿最怕热。每个夏天都叫苦不迭,夏天还未到之时,他就置购了一家别院,就在城东外的流翠山中,“我让张管家送你过去。”
“谢谢爹爹!”喻蕴欢欣鼓舞,行了礼告退,匆匆回到浣香居。青杏和院里几个丫鬟开始收拾行李,挑出衣物和必用品。
喻府在城北,离城东有一个多时辰的距离。流翠山又在城东外十多里处,要想在天黑之前赶到,就得赶快出门。
“不用带太多,快一点!”喻蕴催促,已经热得受不了了,好想找个凉爽的地方睡上一觉。
马车辘辘向东而去,扬起尘土。喻蕴坐在马车内,两只手不停地扇风,迫不及待地要去到别院。
马车停下的时候,暮色四起。颠簸了大半天的喻蕴一下车就被山风吹个清醒。别院坐落在流翠山半山腰处,被绿林簇拥。大门外的两盏红灯笼给别院增添了一份温馨。
“小姐到了!”守门人听见动静,迎了出来。
张管家指挥下人把东西搬下来。别院不大,但也别具韵味。白墙乌檐,墙后重了几根翠竹。再往后是一处不大的花园,正中间是座假山。几间卧室在最里面,自成一个单独的小庭院。喻蕴卧室门前有棵梧桐,一人环抱来粗,树下摆着石桌和石凳。
喻蕴欣喜地打量着这里,山间果然凉爽不少,尤其是晚间,风中还带着土木气息。
青杏在收拾房间,喻蕴就坐在梧桐树下。本担心山中蚊虫多,但这里比较高,仆人早早地就熏了艾草,倒也没几只蚊虫。一时间寂静无声,让喻蕴的内心也安定下来。
躺在床上时,她拉过被子,满足地叹了一口气。隐约间,听见马车声,隔壁院落一阵吵闹过后归于平静。大概又是一个被热上山的人,她昏昏沉沉间想着。
第二天一早,喻蕴是被鸟鸣声唤醒的。不知何处来了几只黄鹂,就落在门外的梧桐树上,声声清脆婉转。
睁开眼,已经大亮。好久没睡这么好了,喻蕴伸着懒腰下了床,今天得去附近看看。
隔壁果然有人搬进来,隐约间有说话的声音。
“隔壁是何人?”喻蕴问别院管家,张管家一早已经赶回喻府了。
“老奴不知,好像是个大官。每年都来的,很少见到他家主人。”别院管家姓吴,京城中人,对此处地形很是了解。
既问不出,喻蕴也不在意,吃罢饭,就准备出门。吴管家带路,刚推开门,就听见隔壁的门吱呀一声响。
巧了,对方也出来了。喻蕴侧头看去,一眼就看见一老人家正和门里的人交谈,“少爷,老奴就先回府了。”
是刘管家!
邻居竟然是丞相?喻蕴这般想着,就听见那道熟悉的声音:“嗯。”
刘管家顿了顿,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少爷要好好配合蒋大夫治疗。”
“我知道。”
刘管家看他的表情,也不知他听进去了没有,叹了口气,离开了。
“小姐,这边走。”隔壁的门又关上了,吴管家不知喻蕴在看什么,只道她不知从哪边走,出声提醒。
“哦,好。”回头又看了一眼隔壁,门扉紧闭,什么也看不见。
流翠山正如它的名字一样,一眼看去如翠色自云端飞流而下。从半山腰处再往上走,是一处瀑布,白色水花奔流而下,凉风股股,夹杂着水珠。喻蕴走到这里时听见瀑布奔流的声音,心情骤然大好。
山中零零散散遍布几座别院。许是未到盛夏,来此避暑的人并不多。沿途经过几处都未有人居住。
流翠山很高,喻蕴走了不久就有些累了。遥遥看去,不知何时才能到山顶。便道:“回去吧!”
山路并不好走,许是为了方便,别院附近倒是修理地整齐,而其他地方走起来就要加倍小心。
回到自家别院时,隔壁门前又来了一辆马车。马夫停稳车后,下来一个红衣少女,十四五岁的模样,眉眼弯弯,面上带笑,看着很是讨喜。
“爷爷,到了!”她转身撩起车帘,伸出双手似乎要扶什么人。
“哎呀,我又不老,不用你扶,走走走!”车中钻出位老人,满头银发,留着花白大胡子。
“爷爷当然不老啦!”少女吐吐舌头,蹦跳着往后退了几步。
“这是那位大人的家眷吧。”吴管家解释:“每年也都一起来的。”
不是,喻蕴内心否定,她从未见过丞相大人的家眷,那位总是独来独往。
似乎因为多了几个人,隔壁也变得热闹起来,添了份人气。少女清脆的声音时不时越过邻墙,穿到这边来。
“哎呀,灵秋,快快,扇火,都要灭咯!”蒋大夫看着药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