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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薛大夫我留在营里有大用。金陵城医术高明的大夫多地是,不差薛大夫一个。”永安王干脆地拒绝了楚玉凝的提议。
“你父王说得是。薛大夫一个姑娘,想必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加上路途遥远。我们若是主动提出,倒似有赶她离去的意思。”苏氏在一旁道。
楚玉凝在心中叹了口气,未在说什么,而是带着安哥儿下去,收拾上路的东西。
此行需轻装简从,楚玉凝吩咐白露收拾了几套衣裳,和必需生活用品,又准备安哥儿的行囊和一套笔墨纸砚。装了两个大包裹。
将包裹塞到马车的暗格里,与苏氏和永安王一道用了晚膳,一行人于夜间静悄悄地离了山茵城。
第二日一早,将军府府前浩浩荡荡排着一队车队,往金陵方向而去,而此时楚玉凝和安哥儿等人,已走了大半夜,于天亮时分锦了瑜山城。
安哥儿第一次和楚玉凝单独外出,昨儿晚上兴奋地一宿没睡。还爬到马车外面,坐在车辕上陪着兰舟吹了大半宿的冷风。
叽叽喳喳跟兰舟说个不停。
兰舟不是个话多的人,却表现地极有耐性。
不论安哥儿问出什么光怪陆离的问题,他似乎总能想出有说服力的答案,条分缕析地讲给安哥儿听。
安哥儿兴致盎然听着,待兰舟答完,另一个平日里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自舌尖流出。
“兰少将,你瞧,为何我们在赶路时,天上的月亮也跟着我们走?”安哥儿指着宛如一弯银钩的下弦月,面色不解地问着兰舟。
楚玉凝在车厢里面听了,不由哑然失笑。
有兰舟亲自驾车,她倒不曾担心安哥儿安危,也顾不得去听兰舟会如何编排个缘由满足安哥儿的好奇心,扯开榻上的薄被,将自个儿裹着,阖上双眼,睡地可香。
待马车停下时,还是安哥儿凑到她面前,喊了好几声,才将她唤醒。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恰撞入一双含笑的双眸里。
她眨了眨眼,却只瞧见马车的帘子摇了摇。
哪有什么笑眼,果真是自己眼花了。
她暗自嘀咕着,从榻上爬起,整了整衣裳,牵起安哥儿的小手,意欲下马车。
“阿姊。”安哥儿指了指楚玉凝的头顶。
楚玉凝抬手摸了摸,两个包包头早已塌了下去,蓬松凌乱地堆在头顶。
她索性将头发打算,用手指梳理一番,在侧边编了个麻花辫儿。
安哥儿瞧着觉得新鲜,特意伸手摸了摸楚玉凝垂到胸前的麻花辫儿,觉得她现下这副模样俏皮又可爱。
收拾好自己后,楚玉凝也整了整安哥儿的衣摆。
姐弟二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跟在兰舟身后走进一间客栈。
“小二哥,要间客房。”兰舟从荷包里掏出碎银放在柜台上。
楚玉凝听了这话,眉微微挑了挑。
为了避人耳目,三人特意扮作兄妹上路。
天字护卫队亦隐在暗处,唯有兰舟一路与他们同行。
现下他们有三个人,即便是稍作休息,一间房是不是太少了?
她在心里如此想着,牵着安哥儿的手,跟在兰舟后面,走上阶梯,走入一间普通的客房里。
“劳烦小二哥打两桶热水上来。”兰舟递给引路的小儿几个铜板,客气道。
小儿点点头,将铜板收了,笑呵呵地应了下来。
“我在马车上睡了一宿,现下不困,待会儿,兰...”楚玉凝想起在外面,还是小心为好,于是改了称呼,“你与安哥儿在床上睡一会儿,再上路。”
兰舟点点头。
待小儿将水提上来后,拉着安哥儿的小手退了出去。
楚玉凝阖上房门,快速洗了把脸,擦了擦身子。
待她将门打开时,只见兰舟和安哥儿神清气爽地站在门外。
兰州手上端着一个托盘,里面装着一罐舟和一碟包子。
安哥儿手中则拿着碗筷。
“阿姊,用早膳啦!”安哥儿看着楚玉凝,声音软软地道。
楚玉凝冲他笑了笑。
三人在房中气氛还算热烈地用完晚膳后,兰舟将碗碟收拾好,送到厨房去。
安哥儿用清水漱了漱口之后,打了个哈欠,爬上了床,迷迷糊糊对楚玉凝道:“阿姊,安哥儿困,先睡会儿。”
楚玉凝神色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快睡吧。”
安哥儿轻轻地嗯了一声,待兰舟返回房间时,他已经呼呼地睡着了。
楚玉凝从床沿坐起身,退到一旁,垂眸客气道:“兰少将赶了一路的车,想必也极为劳累,也早些歇会儿吧?”
兰舟轻轻“嗯”了一声,径自往靠窗的榻走去,缩着身子,侧睡在榻上,阖上双眼。
楚玉凝走过去,用手拍了拍榻沿。
兰舟睁开眼,眸光静静地看着她。
“去床上睡。”她做出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兰舟摇了摇头,再次阖上双眼。
楚玉凝这次直接拍了拍他的胳膊。
“你若歇息不好,如何确保我与安哥儿的安危?再者,安哥儿已然六岁了,男女有别。”
兰舟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最终默默地起身,从角落的包袱里,拿出一床薄毯,放在榻上。
楚玉凝爬上榻,头靠着窗台,用薄毯裹着自己,闭目养神。
床上,兰舟睁开双眸,幽深澄澈的眼眸望着她静谧的睡颜,失了好一会儿神,这才猛然惊觉般,挪开了视线。
而楚玉凝直待屋中传出两道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