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儿依着栏杆,捏着在集市上买來的小食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正用着探询的眼光看着人们,一直到刘华中进了亭子才回过头來,调皮的一笑,道:“流云兄,你是來找我的,”
流云,是啊,这个时候的我叫流云,
景象,已经是几百年前,
流云点头,有些宠溺的看着胡修,道:“你总是在这里,想找你自然就只能來这里了,”
胡修是他游湖的时候偶然见遇到的,后來两个人成了朋友,
除了名字,流云对他一无所知,胡修的一切都那么神秘,只是他告诉流云,他很喜欢这个亭子,恐怕以后有一段时间都会常常來的,
如此,两人如兄弟如朋友一样的交往了三四年,只要流云想要找胡修,就会到这个亭子來,有的时候找的到,有的时候找不到,找不到的时候等上个大半天就会等到他,
时间长了,流云似乎习惯了等待胡修,称呼也变了,
三四年的时间并不太长,却足够让一个人的心逐渐沉沦,
前些日子家里给流云说亲,是续娶,流云本不在意,可是一想起亭中的修儿心里就觉得疼,
定亲的日子越來越近,流云就越來越难受,终于想明白自己想相伴一生的人竟然是那个无双少年,
知道这样是不对的,知道这样也许是亵渎,知道这样可能会葬送两人间的情谊,可是流云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为了发散心中的憋闷,跑到集市上散心,却在金店里见到了这根簪子,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它十分适合修儿那头如缎般的黑发,买下之后就径直朝着这亭子來了,
“好多天都沒见到你了,忙什么去了,”胡修不知道这些日子來流云的心境变化,笑嘻嘻的看着流云问道,
“嗯,家中有些事需要处理,”流云攥着簪子,想要送给胡修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也靠在了栏杆上看着湖边的人來人往,
其实流云很不明白,这人來人往有什么可看的,为什么修儿总是看的那么入迷,
“忙什么呢,该不是要娶新媳妇了吧,哈哈,”胡修开玩笑的说,他与流云认识的时候,正是流云第一个妻子刚刚病故的时候,那时候流云正在感伤少年夫妻不能白首,心伤难以平复才在家中下人的撺掇下去游湖,如此才相遇的,
“修儿还真是聪明,正是忙着这事,”流云苦笑,丧妻三年而沒有子嗣,家里要为他续娶本属正常,可是他现在却不想娶了,如今让胡修一口叫出,心里紧揪着是一阵疼,
“那还真是恭喜你了,”胡修笑的更是欢快,衷心的祝福着,人类娶妻生子的事他已经明白,更明白按照人类习惯流云的确是该再娶了,
“呵呵......”流云干笑着,表情更苦,
“流云兄,你看上去并不开心啊,怎么了,”既然交往几年,也算朋友,如果流云遇到什么难事,胡修乐于帮忙,如果他们早认识一些时日的话,也许流云第一个妻子的病他也能治好呢,
“沒什么,只是......不想娶罢了,”
“为什么,你的新妻子长的不好吗,还是说......嗯......有什么恶习,”胡修按照人类的惯有思维问着,
“不是,我心里已经有了别人,”流云攥着簪子的手握的更紧,怕是再用力一些那簪子就要捏断了,
“那你就娶你喜欢的那个呗,有什么大不了的,”胡修把流云的苦笑看在眼里,很是疑惑,既然都是娶,流云兄为什么不娶他喜欢的,
“我......”流云想要说出的话一下子堵在了喉间,看着胡修清丽的面孔和透彻的双眼,胸口的疼痛更是无法抑制,
亭子中的人都散去了,只剩下流云和胡修两人对瞪着,
“流云兄,你到底是怎么了,”
“修儿,我想娶的人是你,”
“什么,,”胡修觉得这是他成人形之后,听到的最好笑的一句话,如果流云不是那副认真而又悲伤的表情,他简直以为流云是在拿他开涮了,
“修儿,我知道我起了这样的心思实的确是冒犯了你,亵渎了你,可是我......”流云拿出簪子,“这根簪子是我给你选的,我知道我今天这番话说出來咱们之间的情分也就断了,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接受这根簪子,”
“流云,你知道是满反我亵渎我,为什么还要说出來,你不说我们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做个朋友,难道你不知道,”胡修看着那根簪子,只觉得眼睛被那股碧绿刺的疼痛无比,
“对你生出这样的心思,已经是对不起你,我怎么可以再骗着你继续和我相处,我怕哪天我万一控制不住就对你做出无法原谅的事,所以说出來倒好,可以让你远离了我,也可以让你明白我的心思,事到如今我只希望你能接受这根簪子,好吗修儿,”
“不好,”胡修真的气急了,他知道在人类的思想里,男人喜欢男人是件罪大恶极的事,他很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兄弟怎么就会对自己动了心思,夺过流云手中的簪子狠命的抛到了湖中,道:“你,你,你真是太坏了,”
胡修实在骂不出什么话來,明知道是不好的事,流云还是起了这样的心思,他感觉到自己被背叛了,心里的疼是前所未有的,“我再也不要见到你,我也不要再想起你这个人,真是......太坏了,”说完,胡修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沿着那十二曲桥远远的跑了,
流云怔忪的看着掩入人群中的胡修,直到再也看不到为止,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