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自回房。
她和林子千其实很小的时候就认识,照理来说应该关系不错,事实上小时候,她们确实关系不错过。
那时候林子千经常会穿得像个布娃娃似的跟林子凡来家里做客,姜瑶会带着林子千在房间里玩,从讲故事慢慢到过家家;她是老师,林子千就是学生;她是王母娘娘,林子千就是小仙女……
后来她渐渐大了,忙于自己的学业,能接待林子千的时间就少了,等到某一天她偶然在学校里遇见林子千的时候,对方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甜甜地叫她“姐姐”的小娃娃了。
长大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背着一个包,一边盲目地往前走,一边拼命往包里塞东西,你以为自己丰盛了,却在中途休息时,发现包底早已漏了一个洞,那么多的人和事就在不经意间从包底漏了出去。
你未曾察觉,甚至来不及懊悔惋惜,总之丢了,就是丢了。
然后你还得继续上路。
掌心依旧刺刺麻麻地痛,姜瑶在房间里洗完手,低头认真地拔那几根硬刺,但细小的硬刺就像在肉里扎根了似的,怎么也拔不出来,周围一圈皮肤被挤弄得红肿。
屋外传来梁姨的声音,她来做午饭,看到客厅的林子千,热情地叫着“林小姐”,走上去打招呼:“您怎么突然来了?”
林子千昨天来得很突然,她们并没有打上照面,梁姨生怕自己怠慢了对方,上去嘘寒问暖的:“这么冷的天,您怎么跑这里来了?”
林子千一边嗑瓜子一边答:“我可能要在这里过小年。”
梁姨诧异,好好的自己家不住,跑这么冷清的地方来过小年,有钱人就是爱瞎闹腾。
她往姜瑶的方向使了个眼色,问道:“是因为里面那位吗?”
林子千专心看电视剧,敷衍地点了点头。
梁姨露出一脸“果然如此,我早就看透了”的表情,说:“听说上回在医院她又闹出事了,把那么大一个医院搞得人仰马翻的,说是差点报警了都!”
“嗯。”林子千心不在焉地应着,继续磕掉一个瓜子。
“哎哟,真是作孽啊,我说林先生真是个好人,你们一家子都是好人,”梁姨说得苦口婆心,好似自己为他们操碎了心,“这么个不知好歹的人还特地弄个大房子供着养着,真是赔钱的买卖。我听说,现在不是有那种专门接收这种残疾人的机构吗,要我说,干脆直接送进去得了,多省心!”
林子千的手顿了下,“呸”一声把磕掉的瓜子壳吐在手上,皱着眉头刚要瞟向梁姨,余光看见姜瑶推着轮椅从走廊走过来。
她表情立刻一变,笑眯眯地说:“您说得对,我也觉得,都怪我有了那么个圣父心的哥哥,才会养着不知好歹的人。”
不知好歹的人面无表情地从她们面前滑过。
姜瑶出来找镊子,听到这一番对话,不甚在意,找到东西,又转弯出去。
这种刻薄话如果句句都听到心里去,那人就没什么活头了,她心胸宽广,才不在意无谓者的冷眼碎语。
拿着镊子到走廊的玻璃边,就着明亮的光线挑刺,一不小心把自己的整块肉都夹了起来,痛得龇牙咧嘴。
别墅大门的铃声猝然响起,保安从房里出去,按掉刺耳铃声,穿过庭院的甬道。
“嘭”一声铁门打开,结实的脚步声落了进来,踩在细嫩的草茎上,发出极细的咔嚓轻响。
风穿过金黄色的阳光,漏过料峭的枝桠,把低沉稳重的男低音送进庭院。
姜瑶抬起头,她和林子千都听见了,是沈知寒回来了。
21.你要干嘛
21
沈知寒提着简单的行李袋穿过庭院入口。
客厅传来踏踏的脚步声。
姜瑶抬头,不期然和他对上眼,他顿住脚步,眸色淡漠地微微颔首,然后转身去自己房中。
姜瑶余光瞟到镜面里反射出的鬼鬼祟祟扒在墙后偷看的林子千,林子千也从镜子里看到她,两个人目光相遇,她不客气地嗤一声扬头走掉。
姜瑶懒得理睬,继续和手上的硬刺做斗争,走廊里安静了一会儿,一片阴影突然盖过来,男人低沉的嗓音从头顶罩下:“你在干什么?”
沈知寒迎着她疑惑的目光,面无表情地俯视。
没等到回应,他直接握住她并拢的四指指尖,掰着掌心往上抬,又问:“受伤了?”
被寒意滤过的呼吸凉凉的,像羽毛一样轻柔地刷过她的掌心。
姜瑶点点头:“嗯。”
大拇指从掌心那块红肿上抚过,粗粝的指腹使动作显得生硬疏离,他说:“你等一下。”
姜瑶握着自己的手腕,听话地等着。
沈知寒不知从哪里找了卷透明胶带,扯一块胶布咬断,把胶带卷扔在地上,叫她把手抬高。
她听话地照做,他拿着胶布两边要往上贴,却觉得她的手晃啊晃的很不稳,忍不住说了句别动,腾一只手覆在她手背后,把手捧高,细致地将胶布轻轻贴上去。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她刚好可以看到他浓密纤长的睫毛像扇子一样在眼睑下方投下一排阴影,斑驳地盖在皮肤上。
视线再往下,能从他松垮的领口探到平坦结实的胸腹,一览无余。
沈知寒贴好胶布,从裤兜里捞出一个打火机,手指刚按在机盖上,姜瑶蹭一下抽回手,吓得不轻:“你要干嘛?”
难得的宁静被破坏,他掀起眼皮看她一眼,不说话,只把她那只手再捉回来。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