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来看我这个大闲人?”周夫人淡笑着招呼着许夫人。
许夫人没和周夫人客套,眼神在客厅中的楠木交椅上一掠而过,拿着帕子遮住微微下撇的唇,直接做了上去:“我们两姐妹不是太久没见,看着今天天气正好,这不就来看你了吗?”
周夫人嘴角的笑容快要保持不住,什么时候她们两个人是好姐妹了?以为她没看到刘如兰的目光在椅子上停了一下,不就是一个暴发户,偏生还要张狂起来。
周夫人虚虚的应和着,要不是许大人和她家老爷是同僚,她才懒得应付许夫人。若是结亲的条件对换一下,她可是不会答应自己的女儿嫁到许家去!
许夫人端起一杯清茶,喝了一小口,马上赞道:“这是什么茶?味道甘醇,唇齿留香,真是好茶!”
这茶可是她特意为刘如兰准备的,周夫人听后矜持一笑:“前些天老爷带了一些回来,应该是今年新制的龙井茶。你喝着还算可口?”
“杜姐姐,你就消遣我吧,你明知道我这个舌头,吃些山珍海味还行,真要讲到这些个雅,我哪能尝得出来?”许夫人连忙摆手。
周夫人的笑容终于真切了些。她和刘如兰少时相识,她向来瞧不起刘如兰的市侩,偏巧了两人嫁的人又是同届举人,好在她家老爷有能力,赶在许离前面过了贡试,后面也一直压了许离一头。说来也巧,周琛和许晋的年纪也相差无几,偏生两人又都是走科举的路子,原本她是事事顺心,谁知这次贡试,一直落在琛儿身后的许晋反倒是压了琛儿一头。
难得刘如兰低一次头,周夫人心里舒畅不已。
周夫人把架子放下,刘如兰又是个能说会道的主,这不两人没说几句话,其乐融融的场面,任不知情的人看了,还真以为两人是好姐妹。
“哎,”两人说的正开心,许夫人突然叹了一口气。
周夫人捏着帕子的手一顿,然后关切的问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说来也是冤孽,我家晋儿你也知道,平日里与身边伺候的丫头没个正经。眼下我家晋儿不是也要定亲了吗?有个丫头心比天高,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也敢肖想我家晋儿。还闹了起来,要死要活想跟着晋儿去京都!”许夫人长叹,“杜姐姐,这事压在我心里许久了。今天我就是把心里话给你说说,你也别介意,嫌我啰嗦。”
周夫人亲切的拍了拍许夫人的手:“怎么会呢?儿女都是上辈子冤孽,合该这辈子来讨债。不就是一个丫鬟,那值得你动气。”
许夫人立马反握住周夫人的手,推心置腹的说:“我哪是担心一个丫头,我是怕晋儿成亲后,新媳妇听到风言风语,心里难免难受。还是你家周琛好,才学出众,人也端方有度。”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呀,就是操心太多。”周夫人的笑意淡了,不轻不重的劝着。
半晌,许夫人才像是回过劲儿来:“和杜姐姐你说了会儿话,我的心里也好受了许多。明雅那孩子也是个不省心的,我出来太久怕她耐不住枯燥,把出嫁要学的事情丢开了。那我就先走了。”
周夫人让木嬷嬷去送许夫人,她一人端正的做在木椅上,背挺着笔直。
木嬷嬷送人回来后,疑惑的问道:“夫人,许夫人今天真的就是来抱怨一下许少爷的事情?”
周夫人理了理长袖上滚的边角,她唇边挂着一丝淡笑:“你信吗?”
木嬷嬷看出周夫人情绪不太好,不敢再开口说话。
“她那么宝贝她那个儿子,自从贡试过后,她恨不得把每天把他的儿子在我面前炫耀一番。你觉得她会主动来说他儿子不好?”说道一半,周夫人冷笑起来,“再说堂堂的一府少爷,身边有几个丫头,哪算得能拿出来嚼的话头!”
“那许夫人今天是为什么来呢?”木嬷嬷是没有从两位夫人的话里听出什么机锋,不过有一点她确定,许夫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跑到周府来和夫人聊天。
“她走的时候,是不是问了你什么话?”周夫人冷冷问道。
木嬷嬷奇道:“许夫人确实是问了奴婢一句话,她问府里是不是有个丫头花木修剪的好,还被调到少爷的院里。还对奴婢说,要是府里真有这么一位能人,又不好处理,她正缺这么个人手,想把人要走。”
木嬷嬷话音刚落,周夫人猛的一挥袖,就被茶几上的瓷杯扫到地方。
“刘如兰,你欺人太甚!”
木嬷嬷很少看到周夫人如此生气,吓得马山跪着地上。
周夫人站起身,在厅堂里来回踱步。刘如兰来她就知道她没安好心,原来是把眼睛放在琛儿的通房丫头身上。她前不久才把人送过去,现在刘如兰就敢让她把人处理了,那要是等她女儿嫁进来了,周府哪里还有她杜玉茹的立足之地。
许明雅是有个好父亲、好哥哥,模样她也见过,大方明丽衬着起明雅这个名字,只是现在她得好好想想这桩婚事,到底值不值结?
木嬷嬷跪在地方,手突然碰到袖口的硬物,心里忽然一惊,掏出几张硬纸,颤颤巍巍的开口:“夫人,许夫人临走时,好像在奴婢的袖中里塞了东西。”
周夫人接过纸张一看,紧抿的嘴角渐渐松开,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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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怎么样?周琛哥哥答应了吗?”许明雅见许夫人一回来,抢过丫鬟的话,体贴的给许夫人倒了一杯茶。
“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