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般人,可以说是钟离沫改写了他的一生。
谁能知道会遇见什么人,又会因谁而改变?我们能做的就是把握自己被改变后的人生,是深陷其中,执迷不悔,还是就此收手,重新来过?路也许是上天安排的,选择却在于自己。秦子净早已做出了选择。
而此时,那沉醉悲凉的琴音却在拨弄着秦子净原本已经波澜不惊的心弦,一刻不停的敲打着他原本已经尘封已久的记忆的闸门。
时间久了,日子平淡,平日也不会想起,原以为这些都已经被他忘了,今日却又在这余音缭绕里,再次勾起了往昔的记忆。他与钟离沫的过往犹如寒冬的落雪一般,纷纷扬扬,积压而下,片刻他的心里就已经白了一片。
在这缠绵低沉的琴音里,他几乎迷失了自己。没有真的动过心的人,不会懂得。
当他立在窗前远眺那桃树下低头抚琴的身影时,他才蓦然明白,他喜欢的不过是琴声里的,记忆里的那个钟离,不是眼前这个人。
任钟离沫一遍又一遍的弹奏着承载二人往昔记忆的那曲《凤求凰》,秦子净始终没有走出屋去。他收回目光,盘膝在屋里打坐。
不知过了多久,琴声终于停了,钟离沫吟起了那首《凤求凰》: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一阕词完,前程往事尽数涌来,秦子净再也按耐不住,他跃到门口,又犹豫停下,心里激动不安,不知如何是好,唯一的一个想法是开门见一见他,与他说一说话!
待他终于走出屋门的时候,已是人去楼空——那株娇艳的桃花树下,徒留一把伏羲琴,寂寞的摆在斑驳的印满时间裂痕的石桌上。
远远望去,东边是满坡的桃红,妖艳美丽。秦子净立在门口怔怔的出神。
作者有话要说: 急景流年都一瞬,往事前欢,未免萦方寸。
☆、计中计
钟离沫将秦子净答允封印魔力之事回禀天帝,天帝非常高兴,当即定下,八月十五钟离沫前去押解魔力带回天庭。
魔力之事,非同小可,因而极为隐秘,整个仙界也只有袭月和武陵的掌门知晓。
洛世奇去向掌门打听消息,玉虚子考虑到他原是献计之人,故而没有隐瞒,告诉了他押解魔力的日期。玉虚子还因秦子净封印魔力,不知是否会伤及性命,很是担忧,洛世奇宽慰几句,自行退下,心里却暗自高兴。他私下偷偷做了一个鉴水镜,让一个平日经常给他送信的,靠得住的魔宫小喽啰送给魔王覆疏。
覆疏接到鉴水镜的时候,尚不以为然——这个时候,洛世奇找他能有什么事?他念了密咒,洛世奇出现在镜里,他说要见覆疏面谈,事关魔力,鉴水镜不甚保密,不便详谈。
覆疏知道洛世奇行事向来缜密,听他提起魔力,故而也不敢怠慢。只是魔力已经被秦子净占了,还需要他去商谈什么呢?此时花儿想必已经死了,洛世奇与花儿一早认识,渊源匪浅,那日玉虚子提及天帝有一宝物凝魂珠,他莫不是想救花儿的性命?这洛世奇向来诡计多端,却不知他想出了什么计策,难道竟是逼秦子净分离出魔力?
想到此处,覆疏心里一惊,方知此事重大。
待得覆疏到了平日的约见地点,洛世奇一身锦衣,身长玉立,早已等候多时。
“你约我来,有什么事?”
洛世奇走上前来,笑着说:“必然是对魔宫大有利之事!天帝已经与秦子净达成协议,只要他肯封印、交出魔力,天帝便用凝魂珠救他徒儿性命!”
“哦?可这与我魔宫何关?”
“自然有关!天帝素来多疑,他定然要先见到魔力,才肯医治秦子净的徒儿!八月十五那日,天帝会派钟离沫去阑珊谷取回封印的魔力,顺便也是带了秦子净的徒儿前去天庭医治。因为魔力强大,无法遁地,钟离沫一行人必然是腾云。腾云必经之处是分襟渡,若魔王能早早的守在那儿,既能夺了魔力,又能劫了秦子净的徒儿去,岂不是两全其美?我知道魔力和美人,魔王您都渴望已久了!”
覆疏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等好事,怎会轻易透露给魔宫?不禁冷哼一声道:“难道你便不想要吗?”
洛世奇不紧不慢的轻抚着耳边的秀发,笑着答他:“魔王说的极是,我确实想要!只是我尚未修成仙身,凡胎ròu_tǐ,如何能受的住这强大的魔神之力?即便如梵天,得了魔力之后,也是时常受反噬之苦!我若是吞了魔力,岂不是要当场毙命?世奇岂会自寻死路?”
“哼!这可说不准!落花尚在襁褓中,便被梵天封印了魔力,为何她却无碍?”覆疏嘴上虽然这样讲,但是他心里知道,这洛世奇是个极自私,又极有野心的人,虽然凡人吞了魔力不见得会死,但是他们有约在先,他是要回凡间做皇帝的,何至于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而且目的何在?是为了落花?覆疏可是亲眼见过,那夜他分明有机会霸占她,却又忽然罢手,分明是嫌弃她。
现在他却又将这等好事透露给魔宫,如何能猜透他的意图?
洛世奇似是明白了他的疑虑,解释道:“魔王忧心了!为了不确定的事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