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志向,我师父不这样想。他只想与他喜欢的人偏居一方,逍遥惬意,天下何关?五界何关?”
“未免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洛世奇摇头,悄声收起了折扇,颇是无奈的说,“他这么想,钟离沫未必这么想。”
“师父说人各有志,他并不后悔,他说谷里的生活很适合他。”落花眼前忽然浮现出师父衣袂飘飘,飘逸绝尘的身姿。他孤身隐居阑珊谷,远离喧嚣的尘世,抚琴喝酒,习诗读词,临摹画作,生活简单,也许孤独却更是自由自在。
无端的,他醉酒后脸上的那一抹绯红,又浮现在落花的脑海,落花莫名的脸红,小声嗫嚅:“我也想与喜欢的人偏居一方。师父他孤身在谷里五百年,剩下的千千万万年我都会在谷里陪着他,这天下与师父无关,也与我无关。”
见她如此说,洛世奇微微摇头不再言语。
两人都停下不再说话,一时间屋里安静的出奇,只有桌上的香炉,烟雾袅袅,香气缭绕。
洛世奇懒懒的拔下束发的金簪,瞬间满头乌黑的青丝就像瀑布一样倾泻下来。烛光映着他长发半遮的侧脸,他神情专注,不苟言笑,看起来十分冰冷,竟有两分像极师父。想到昨日师父醉酒,意外的亲了自己,落花的内心立刻躁动起来,连忙低下头去,藏在袖管里的纤纤玉指,局促不安的来回搅动着,抚摸起袖口牡丹花的纹路,那袖上绣着的牡丹,手感精细,凹凸有致,一时倒也分散了落花的注意。
洛世奇注意到了落花的异常,以为只是女孩儿的害羞,见夜色已深,他对落花说:“今夜你就住在这里,放心你很安全。我也要去歇息了,明日还要赶去武陵与师兄们会合。你考虑一下,明日要不要与我一起去武陵,不必担心你师父,他能一个人生活五百年,自不必说这几天。”
这话说完,他站起身来,旁若无人的舒缓了一下筋骨,又道:“今日在醉仙楼,你让我陪你喝酒,明日我们一起去武陵,我一定陪你同醉!还有你的衣服,你那裹的是床单吗?女孩儿家穿这么丑的男袍,也不怕人笑话!我已经吩咐侍女给你备下了女孩的衣服,明早她们会拿给你。”
末了他还不忘调笑她:“不过你那身xiè_yī穿的真是好看,我会嘱咐侍女给你多备两套!”
落花想到自己穿着那么两根带子的xiè_yī,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走来走去,脸瞬间红了起来。
洛世奇看她脸红,便不再笑她:“醉酒之后头疼的厉害,你好好休息,不必担心,没人会来打扰你。花儿,明日再见了!”
送走洛世奇,落花一个人坐在灯下,桌上他那根忘记带走的束发金簪,在跳跃的烛火下金光闪闪,分外耀眼。她轻笑,拿在手里把玩,沉甸甸的,雕工精致,那纹理似一条翻腾的巨龙,精细而华美。再看看她身上的衣服,是呢,他是皇子,他的东西自然样样都是顶好的。
想到他的一头青丝,落花忽然想起了师父,自己离谷已经一天一夜了,师父醒了寻她不见,定要着急。她不禁想起师父说过,冬日泡在温泉水里太久会昏厥,师父会不会已经在担心她了?
想到这里,落花心急如焚,只觉得一刻也留不得,使了遁地术,转眼就到了那片林间空地。
☆、有女初长成
桃花渊没有一丝灯亮,落花这才意识到现在是深夜,师父应该早已睡下了。心里隐隐有些失落,又在门外立了片刻,正想回去落花斋,忽然背后响起了一个熟悉、悦耳的声音:“是花儿吗?”
落花猛地回头,心里充满了惊喜和雀跃。
“师父你醒了?师父你怎么还没睡?”连着问了两句,却没发现自己的问句连在一起是个不折不扣的病句。
随着师父进了屋,待灯亮了,才看见他抱着伏羲琴,想必他抚琴才归。
秦子净看到她的衣着,眼神里掠过淡淡的惊讶:“你的衣服?”
落花暗叫不好,一心念着师父,谁想竟忘了换下这身衣裳,想到空荡荡的外袍下仅仅只穿着xiè_yī,又想到洛世奇与她说起的男女之事,不禁红了脸颊。
秦子净自然不知道徒儿为何脸红,冷然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下,又问:“你出去了?这不是墨玉的衣袍。”
“恩!这……我……”落花立在那里支支吾吾,关于洛世奇的事她自然不想告诉师父,但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好在师父没有责怪她,也没有再追问,只是说:“外面的世界复杂多变,还是墨玉比较合适。不早了,歇息去吧。”
回来的路上,落花一直在琢磨师父这话的意思。想必他已经看出这不是墨玉的衣服,这长袍华丽花哨,墨玉的衣服都极素净淡雅。师父知道衣服是旁人的,她深夜从谷外回来,还穿着一个男子的衣袍,师父的意思是外面的人不可靠,还是墨玉比较合适!
师父这是误会她了!
之后的几天落花几次想跟师父解释,但是似乎都说不清楚,洛世奇这人她是打定不会提的,那还能如何解释呢?说是墨玉的,墨玉如今改穿这样的袍子了?或者说她喝醉了,临时借来的衣服?都太牵强,都说不通。
师父倒没再提起这事,不如索性就不解释了吧!
开始几天,每当落花见到师父的时候,都忍不住想起钟离沫,她一直在心里纠结要不要告诉师父,告诉他他喜欢的人已经娶妻生子,所以他也应该放下过去,放下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