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叠几层的皱纹,整张脸像一张被揉皱的白纸。她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不太白的牙齿:“米拉?这么晚还在外面瞎混!还不给我回去!”
米拉妈妈张手就要把米拉从我身边带走,我条件反射两手抓紧米拉。米拉妈妈不敢置信我会反抗,两眼圆瞪:“你干什么,还不快放手!”
米拉手指传来恐惧,两眼哀求她妈妈:“我就要回去了。倒是你为什么……”她望着下巴蓄须的男子。
“我和朋友出来逛街。你年纪轻轻就知道和男孩子单独出来玩了啊?”她似嘲即讽,猛然一声吼,吓得路过的人一愣。“不好好学习,竟然不学好,和男孩子出来约会!快点给我回去!我待会儿就要给李老师打电话,告诉她你们俩的丑事,看你还敢不敢乱搞!”
米拉吓得整个身子筛糠般,哭求着:“妈妈,我马上回去,求你不要打电话告诉老师。”
“那就快点回去!”她猛地松开手,米拉趔趄倒在我身上。
米拉妈妈从鼻子里发出不屑,和男子相拥着离开,消失在人群里。
围观群众仍在指指点点,我拉着米拉冲出人群,没有目的的一路向前跑。米拉忽然松开我的手,整个人摔趴在人行道上。不明真相的行人木然望着米拉,却没有一个人上前询问,有人拿出手机开始拍摄。他以为是在拍真人秀吗?我一怒之下,推开那个人,拉起米拉,她的脸上摔破皮,几滴血从伤口里流出来,凝滞在嘴角。泪痕在脸上残留,证明她曾经有多伤心。
我看着她的手掌,撕裂的皮肤下露出鲜红柔嫩的肌肉,心疼得在滴血:“我们离开这里吧,要不然这些人要当我们是猴子在看。”
我带米拉去了一家药房,刺眼的白炽灯将她的伤心和痛苦展露在我面前,看着她平静如死水的脸,我不由自主低下头。护士拿着消□□水和绷带要包扎伤口,她看到米拉血肉模糊的手掌,而米拉神情呆滞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护士犹疑着,不敢下手,生怕会弄疼她。米拉一抬眼,拿过红药水直接倒在手掌上,眉毛都不眨一下,好像用自来水洗手那样简单平常。她用绷带吸干多余的药水,熟练而迅速地绑好绷带,再抬头,朝我一笑,似乎受伤根本不值一提。
“没事了。”她轻松笑道,朝护士道完谢,闪身出了药房。
〇
寒假的第一天,就是集训开始的第一天。我仰头望天,难得天气晴朗,冬日的阳光看着暖和,照在身上却是毫无温度的冷。
我背着运动挎包,站在路边。
岑娜娜头天晚上发信息叫我在公交站边等她,我本想拒绝,考虑到她也是球队一员,没有必要真让关系降到冰点。我仍在意平安夜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米拉和她两人一起去洗手间,回来后,米拉的脸色很难看,话也没多说一句转身就要回家。事后问岑娜娜,她毫不在意的说只是如实告知我的生日而已。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问两位当事人一无所获。
前天和米拉在路上遇到她妈妈,母女俩在街上拉拉扯扯,引来路人旁观。米拉妈妈那狂躁恶劣的言语,米拉受伤后面不改色给伤口消毒,让见惯流血的护士都替她感到疼,她却连眉毛都不挑一下。
众多不解在我脑中盘根错节。“好想快点见到米拉。”我不由脱口而出。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她回去后,她妈妈有没有对她恶言相向呢?
“陆生~”岑娜娜背着双肩跑,跑过来。
经过四十多分钟后,我们在h大附中校门口集合。刘止杨、马稚翔和白雪丽他们已经不在了,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王斌老师和陈勍学长。
岑娜娜拿出花名册,按照惯例开始确认人数。王斌老师给我们交待几句要注意的事项,在人屋檐下,要懂得礼仪之类;不要和人家斗气,只是练习,对结果不要看重,要重视练习结果等等。我们都认真听着,然后排成两队进学校。
高闻、张致提、凌湍走在前面,我走在最后面。岑娜娜刻意走慢,落到队伍后面,低声问我:“你今天怎么了,没精打采,心不在焉。”
我没理她,拿出耳机听歌。岑娜娜扯了扯嘴角,眼睛瞟向别处。
身为省重点大学的附属中学在面积上和我们学校完全不在一个等级。大家羡慕地看着人家偌大的校园,从校门一路延伸到主教学楼的花坛里,种了一排杜鹃花丛。未到开花季节,花丛一片浓厚的绿,低沉而静谧。上十棵玉兰花树迎风而立,狭长的叶子在寒风里摇摇欲坠。学校主道是一条柏油马路,一直铺到蓝白色三层式呈h型建立的主教学楼前,又往东西两个方向继续缓坡向上,往东延续到体育场入口,往西停在图书馆台阶前。
我们穿过崭新宽敞的体育场,遥遥看到蓝白色长条瓷砖铺就而成鹅蛋型室内体育馆。透过玻璃门,里面有许多学生正在进行篮球训练。
附中篮球队教练和王斌教练一见面就如好久不见的朋友,握手寒暄。我们把运动包放到塑胶地板上,站在场边默默而无聊地干看着。我脱掉外套,放进包里。两队教练寒暄完,走到场中,将两队球员集合起来。
“我叫陈坷,是附中球队教练。这是两家学校第一次办集训,比起各自练各自的这种是没有多大成长力的,还是要有挑战性的练习赛才行……”留着一头板寸,人过中年仍身材健硕的陈老师在队前慷慨激昂。我仰起脖子,被裁切成等边三角形拼凑而成的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