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我先说吧,我很爱丽娘,丽娘爱我吗?”
“你这是什么话?”鱼丽霍地坐起来,眼眶里泪珠打转,“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瑾坐到床上,把她拥入怀中:“丽娘如果爱我,为什么不愿意把饼干分给我吃?”
鱼丽差点被他气笑了:“就因为那几块饼干吗?”
“你生气,不也是因为那几块饼干?”裴瑾反问,“这是几块饼干的事吗?”
“那你为什么要计较那几块饼干,我在你心里,还不如那些东西重要吗?”鱼丽更委屈了。
裴瑾道:“恰好相反,你比什么都要重要,所以就算是我很喜欢很喜欢的东西,我也愿意全部都给丽娘,我想要的,是丽娘有什么,都愿意和我分享,好的,坏的,都愿意和我一起品尝,这才是同甘共苦。”
“如果丽娘也像我爱你一样爱我,那么,让我感受到吧。”他喃喃道,“我总是害怕你和我在一起,不过是因为我和肖臣一样给你提供了庇佑之所,我和他有什么区别,你真的爱的是我,而不是他吗?你从来都没有说过爱我。”
鱼丽怔住了,她一直以为在这段感情里,是她更没有安全感,可没有想到裴瑾也在害怕,他有什么好害怕的呢,他那么好,六百多年来,不知道多少女子倾心于他,不知道多少人对他念念不忘。
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过上倚红偎翠、红袖添香的生活。
她那么想,也就那么问了。
裴瑾望着她,轻轻笑:“可是,我六百多年前看到你,就觉得你是仙女,而我是凡人。”
那年,他从昏迷中醒过来,唇焦舌燥,费尽力气睁开眼,白烟袅袅,荆钗布裙的少女回过头,声音宛若天籁:“你醒啦?”
《逍遥游》里说,“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初读时不知姑射神人是何等模样,见了她,才知道约莫也就是那样了。
那一刻,就好像是有烟花蓦地在心脏燃放,火星簌簌掉落。
他想,我是刘晨还是阮肇,亦或是董永、羊权?一念至此,心如小鹿,泪盈于睫。
“闻道阊门萼绿华,昔年相望抵天涯。岂知一夜秦楼客,偷看吴王苑内花。”裴瑾在她耳畔说着,轻轻在她颊边一吻。
鱼丽不知怎么的,蓦然鼻酸:“我不是仙女。”
“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裴瑾吻了吻她的脸颊,“好了,轮到你了,为什么生气?”
鱼丽颇有些不好意思:“我以为……你对我没耐心,不肯哄我了。”
“我对你有很多很多的耐心,但肯定不会是没有底线的。”裴瑾道,“如果你哄我好几次,我都不理你,你会不会生气?”
鱼丽调转地位想一想,突然释然,如果她哄了裴瑾三次,裴瑾还是不肯给面子,她多半也是要生气的,可这一点承认了多不好意思,她嘴硬:“你就不能再试一次吗?”
裴瑾充分体现了什么叫能屈能伸大丈夫,立刻道:“我以后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好吧,我原谅你了。”鱼丽顺着台阶下来了,自己也笑了。
裴瑾点了点她的梨涡:“你看,这样不是很好?我们有很多的爱,但不应该一点点消磨,而是要一点点增多,这样,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知道了吗?”
“嗯。”鱼丽应了一声,半晌,抬起头,“裴瑾,你对我……很重要。”她在脑海中寻找合适的词句,“我是真的……”好些字词到了嘴边,偏偏羞于出口,“真的想嫁给你的。”
裴瑾笑意深深:“嗯,我现在知道了,仙女思凡,那个凡人,只是我,对吗?”
鱼丽微微颔首,又咬着嘴唇问:“我在你心里,真的是仙女吗?”
“是啊。”裴瑾笑着凑到她耳边,用气音叫她,“仙女姐姐。”
鱼丽面颊绯红,眼眸里似是落满星辰般明亮:“就算……我遇到过那些事,也还是吗?”
“当然。”
“可我那个时候都不识字,为什么觉得我是仙女?”
裴瑾轻咳一声:“听实话?”
“嗯。”
他慢吞吞地说:“一般吧,我们看到仙女,不会考虑什么识不识字的问题,只会想自己有没有福气朝朝暮暮阳台之下……”
鱼丽:“流氓。”
裴瑾觉得有点冤枉:“这真不赖我。”
自从有了那《高唐赋》后,巫山神女自荐枕席就是文人墨客心目中最最旖旎绮丽的梦,到后面什么洛神赋,什么刘阮遇仙,什么狐妖艳鬼,都逃不出这个套路。
他当年误以为自己流落蓬莱,见到了仙女,有那么一丢丢的绮念再正常不过了。
“当然,”裴瑾也承认得很痛快,“也是因为你长得好看。谁让你长得像仙女的,都是你的错。”
这锅,甩得格外漂亮。
鱼丽:“……”背还是不背,是个问题。
第69章文理
鱼丽的月考成绩出来了。
秋霖高中的习惯是将各科成绩与班级排名、年级排名一起装在信封里交给学生,免得某些同学伤自尊,但前一百名是会张贴红字榜表扬的。
鱼丽当然与这无缘,她这次考试班里垫底。
语文还不错,考虑到她作文引经据典写成了议论文(裴瑾教的),老师酌情打了个不错的分数,数学也还凑合,因为只考这一个月的知识点,鱼丽就把公式背熟了往上套,但基础太烂,算错了好几个地方,英语……英语全程都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