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刨,陆建勋不知她们怎么了,惶恐地抖了个激灵,小顺反倒不像他害怕,张着小嘴问他,“她们是在挖野菜吗?”他记得薛花花带着他上山挖野菜就是这样的动作,不过薛花花不会挥着镰刀乱挖,而是看见野菜了才挥刀,也不是所有的野菜都要挖根。
小顺很困惑。
而李明霞郝菊她们同样也很困惑,刨了几分钟,手酸疼发麻连鸡蛋的影儿都没看到,为什么陆建勋刨出来的是鸡蛋,她们刨出来的是泥土。
没天理啊。
刘云芳很不想和陆建勋说话,她看着薛花花儿女心头就不舒服,但连续刨出3个坑都是泥,她撑着又酸又僵的腰直起身,问陆建勋,“你的鸡蛋哪儿来的啊。”
“你们不是看见了吗?”陆建勋觉得莫名奇妙,偷偷摸摸跟在自己后边,但凡眼睛没瞎就看到过程了吧,有啥好问他的啊,他和薛花花说了上山是捡鸡蛋的,没有抓野鸡兔子的兴趣,现在鸡蛋装进篮子了,他牵着小顺准备往回走了。
刘云芳锤了捶泛疼的腰,年纪大了不服老不行,才几分钟时间腰杆子就受不了了,她眼睛转了转,突然叫住陆建勋,“建勋,还抓野鸡不,婶子给你打下手,抓来的野鸡咱对半分怎么样?”陆建勋有力气,跑得快,自己有背篓,给他打下手正合适。
陆建勋侧目,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刘云芳,手反指着自己,“婶子,你觉得我像是需要人打下手的?”昨夜他赤手空拳都能弄死野猪,需要刘云芳帮他,太侮辱人了吧,刘云芳除了嗓门大能吼之外会些啥啊,退万步讲,即使真的要人打下手,他喊他妈不好非得喊个外人哪。
刘云芳被陆建勋鄙视的表情气得火大,挥了挥手里的镰刀,怒吼,“行,你现在出息了,看不起我们这群老不死的,以后我要说这种话要我天打雷劈,我就不信我自己逮不到了。”
说完,独自气冲冲的往山里走,陆建勋撇嘴,心道我又没说你是老不死的,你自己要天打雷劈就天打雷劈呗。
更深的山猎物多是肯定的,见刘云芳不刨鸡蛋了,其他人也直起身,继续往山里走,路上,她们看见雪地有血迹,联想陆建勋弄死的野猪,所有人兴奋不已,顺着野猪的血迹继续前进,仿佛走下去就有无数的野鸡兔子野猪跳进他们背篓箩筐里来,人们脸上透着兴奋的光芒,比秋收还来劲儿。
而陆建勋呢,牵着小顺走了几步,小顺要拉屎,作为农村人,屎对庄稼来说是很珍贵的肥料,他抱着小顺掉头,走向李明霞她们刚刨出来的坑,挑了最大最深的那个坑,脱了小顺裤子,让他蹲着拉,放心大胆的拉,拉完了埋层土,明年这儿的草会长得特别好,砍回家做柴烧最合适不过。
农村人很少有用纸巾擦屁股的,反正他们不用,拉了屎都是用削好的竹片,左右刮两下就好了,在外边拉屎的话就扯叶子或者草用,像蒿草的叶子,软软的,擦屁股特别舒服,可这个季节,山里都是些凋零的树木,他哪儿给小顺找草去,周围转了圈,只扯着几根叶子枯黄的蕨草,不过也没其他办法了,他抓起把雪混着叶子搓了搓,搓掉朽的地方,将就地给小顺擦屁股。
草凉凉的,小顺起了身鸡皮疙瘩,陆建勋给他擦了两遍,确保擦干净了才给他提裤子,记得东东小时候拉屎,他有两次没给他擦干净,直接沾到裤子上了,弄得裤子不得不换下来洗,连着两次后,东东就不让他擦屁股,嫌弃他擦不干净,说陆红英洗裤子都骂人了。
有了那次记忆,这次陆建勋给小顺擦得特别干净,保证回家马水根不会骂人。
刚推土把坑填起来,就听到山里传来振聋发聩的尖叫呐喊声,他和小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而尖叫声持续高分贝划过上空,陆建勋觉得自己的耳朵快被震聋了,等他抱起小顺准备回家,山里踉跄的跑出几个面色发白衣衫凌乱的妇女,令他惊讶地是,年纪大的刘云芳歪歪扭扭也在其中。
“妈呀,有怪物啊,救命呐,救命呐…呐…呐~”刘云芳的声音持续尖锐的飙升。
陆建勋好怕她因此断了气死去。
除了刘云芳,田家人也啊啊啊尖叫四处跑,身形摇摇晃晃,灰头灰脸的模样像喝了假酒发酒疯的醉鬼。
刘云芳抱着头,每跑到棵树下就往上跳,双腿盘着树,使劲往上冲,冲不上去赶紧下来又跑,半秒钟都停不下来。
刘云芳真的嗓子眼都快跳出来了,活到这么大岁数,没见过这么害怕的事,她本来是和陆建勋怄气死命往山里走的,走着走着,突然听到前边交叠的树后有‘豐豐豐’的声音,这声音听着有点熟悉,她没立刻想起来,直到走近了,两只黑不溜秋的猪头凶狠的朝她伸了伸鼻孔,她才意识到自己面前的是什么。
后边的人还在碎碎念着,不时刨几下地。
她不敢呼吸,若无其事的转过身,走了两步,撒腿就跑,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