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赠她的金子,分明以金石比自己的心意,白纸黑字明了,可却是一厢情愿罢了!他也是个识趣之人,又气恼她不识货!
鱼奴哪有心思顾及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最好这副窘态不要让任何人瞧见!
“大家都散了吧!大仙人,莫七,今日劳烦你们了!”鱼奴说着。
终于盼得众人离去,无一伴着鱼奴回了红情坊。
“怎么这么多人来寻我?”鱼奴问她。
无一委屈地嚷道:“人家担心你嘛,路过清风楼,想请玉无双帮着寻的,谁知肃王莫七他们也在,我什么都没说。”
鱼奴轻笑,抱住无一:“我没事,谢谢你,还在我身边。”
我还有无一,真好!
没几日,坊中姑娘们便议论纷纷,莫不惋惜,小宋姑娘好好的竟退了亲事。
金环好多次来见她,她也总躲着。任谁来找,俱是推脱,或是顾左右而言他。
这日,金环总跟着,鱼奴不想与她在人前纠缠,便回了赏心苑,一回房,金环便急急进来,切切哀求:“看在咱们往日的情分上,好吗,菱儿,我从来没有想过取代你,只要让我跟在你们身边我就已知足。”
鱼奴忽而想笑:“跟在我们身边,你是说共侍一夫吗?”
“金环,你看看你,为了这么个男人,值得吗?你从前不是这样的,我告诉你,我不愿意,我不要了,都给你,你知道,我最生气的是什么吗?是你的欺骗,你们的欺骗,你是我在这第一个好朋友,好姐妹,我信任你,咱们也算患难与共过,我有什么都是愿意和你分享的,你凭什么觉得男人,我也愿意和你分享,那是我的未婚夫婿,你怎好这么骗我。”
“好姐妹吗?我觉得不是啊,都说我像你的小丫鬟,还有,你在意林江吗?你在乎谁就是我行我素,不顾他的感受吗?你的心那么大,放的有我,有林江吗?”金环哽咽道:“我从来都把你当最好的姐妹,只你一个好姐妹,你呢,又是念念,又是阿越,又是无一,她们都比我重要,你可有真正把我放在心里?你知道吗,我会生气,会嫉妒。你还记得固戎营的事吗?你将念念扶到马上,我呢,你可知道我有多心寒,还有,你喜欢林江吗?你不过是贪图他喜欢你,看重你,你为他做过什么?”
鱼奴又悲又气:“做过什么?呵呵!想来都是我的错,你们一点错处都没有,金环,我在银盘山养病之时,你在做什么?我在固戎营中落难,你又在做什么?以你的资质,在坊中有如此地位,可知为什么?你看我,在坊中这么久,绫罗绸缎,珠钗玉饰,一无所有,你猜为什么?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你跟他在一起,我不生气,我生气的是,你们这般合起伙来骗我,为何要让我夹在你们中间,你是我的好姐妹啊,你怎么忍心,看着这一切发生。”
鱼奴接济林江许多,金环肩负家中生计,时有困顿,但也曾倾囊相助过自己,鱼奴感念此恩,时常赠以物品,缓解金环家中窘况,自以为与他们一片真心。
这三年来,她无甚积蓄,成日粗衣荆钗,看似洒脱,也有无奈。
金环听她说着,忍不住泪如雨下:“我也不想夹在你们中间,我喜欢他,他喜欢你,我有什么办法!你喜欢谁?还是你根本谁都不喜欢,只喜欢你自己,你知道,我看着他讨好你,言辞凿凿的要娶你,是什么感受吗?一个是我的好姐妹,一个是我喜欢的人,我能怎么办?我能告诉你,我喜欢林江吗?你会做何感想,旁人会怎么说,我不过是不想失去你们任何一个。”
金环越发伤心起来,惹得鱼奴也红了眼眶,只听金环又哀求:“他今日便去睢州赴任,相见无期,求你,去见他一面,便是死,也让他死的明白。”
是,是要弄明白,鱼奴太多的不明白。
鱼奴独自去了穹南街,到了门前又犹豫不决,恰鸠儿开门见到鱼奴,兴奋的大叫:“杨姑娘来了,公子,公子。”
林江从屋内出来,两人远远相望,颇有山雨欲来之感。
鸠儿回房收拾行李,二人坐在院子里,都不提那日的事,林江上前握住鱼奴的手,满是愧疚,说了许多道歉的话,本来鱼奴还在想他若是跟自己道歉,自己怎么办,如今听见了,却觉得刺耳又难堪,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鱼奴抽出手,冷冷道:“金环对你一片真心,你对她又有何打算。”
“那本来就是意外,我并不喜欢她,是她经常来这里,我有一次喝多了,不小心才……我是个男人……,我以后再不会见她,你原谅我这一次,求你,我们一起去睢州,重新开始。”林江神色诚恳。
鱼奴却觉得,他的面目更可憎了些。
林江百般解释讨好,鱼奴都是十分冰冷的样子,林江终于不耐烦了,眼睛通红,有些发狂的朝鱼奴吼道:“天下男人都是如此,只我,对你还有些真心,这般低三下四道歉,哄你,你还要我怎样,你有没有想想,你呢,你就一点错都没有。”
鱼奴诧异于他若言:“我,我有什么错?我哪里对不住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