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够那样若无其事地轻笑。
“其实很痛快吧,杀窦家的人。”梁禅嘴角也微微勾起,“虽然大概明白了你窝身于窦家的原因,却还是无法理解,日日夜夜呆在仇人身边,怎么忍住拔刀的冲动呢。像你这样的人,天生就是要去杀戮的。”
“呵。”君骘眼神里多了几分狂放不羁。
窦归荑第一次看到他那样的神情。
如恶鬼一般,邪狞狂傲的轻笑。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亲们的支持是笛子码字的动力~~
☆、第六十二章。密林相逢
“其实很痛快吧,杀窦家的人。”梁禅嘴角也微微勾起,“虽然大概明白了你窝身于窦家的原因,却还是无法理解,日日夜夜呆在仇人身边,怎么忍住拔刀的冲动呢。像你这样的人,天生就是要去杀戮的。”
“呵。”君骘眼神里多了几分狂放不羁。
窦归荑第一次看到他那样的神情。
如恶鬼一般,邪狞狂傲的轻笑。
虽然以往的他看起来并不像好人。可是,总是觉得,他只不过是习性恶劣,本性还是好的。可如今他的模样,已经不能用坏人二字来定义。
归荑猛然想起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那种令人胆寒的,慑人的凛冽气势。
她竟然几乎快要忘了那时候的他。
“握着刀柄操控人生死的感觉,你不是很享受吗?”梁禅微微勾起嘴角,带着几分苦涩与追忆的神色,说,“我知道你经历过什么,可如果我是你,即便是挫骨扬灰,也不会去依靠窦家的力量,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看来你的觉悟远没有我的深刻啊。”君骘一瞬间忽然似是听到极其可笑的事情,尔后,一寸一寸将笑意敛起,“该利用的就利用,该毁掉的就毁掉。如今的窦家是我抵抗邓家追杀的最坚固的壁垒,邓家那老头大概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我竟然会藏在窦宪的府邸……”
窦归荑觉得眼前一阵晕眩。
“那么那个窦家的孩子,利用完了以后,你也会杀掉她吗?”梁禅瞥了一眼马车,又瞥向君骘,认真地问道。
“唔,也许吧。但是在此之前,你别妄想杀了她。”君骘笃定地说道,“短时间内,她可是我的保命符,我不会让你姐姐动她,同样,你也不行。”
“就这样,你还想要从我身上探听更多的东西吗?”梁禅皱着眉头,目光怨怼地看着君骘。
“那么这样吧。窦家的其他人随便你如何下手,只要放着那个孩子不管就行了。”君骘轻笑一声,声音低沉上几分,诡谲而阴冷,“就像你怎样缜密地勾结上雒阳城里暗藏的势力然后杀死窦栈一样,如果你本事够的话,下一个,试试看杀掉窦宪好了。”
梁禅眼底迸射出震惊的光。
“不知道窦家到底和你们有着什么样的渊源,但是,如果你向我证明你确实我能动摇甚至瓦解窦家势力的能力,我会愿意成为你血刃窦家的刀刃。但是在此之前,我会按照我自己的方式,一步一步往上攀……”君骘勾起嘴角。
“有。”梁禅声音不响,却分外笃定,“那种能力,我有。”
君骘的眼眸里多了几分无可揣测的暗光。
全身都是剧痛,而五脏六腑还翻江倒海一般。喉痛的腥气愈加浓烈,窦归荑擦了擦嘴角些许的血迹,不愿再听下去。
转过身,拖着步子,咬着牙挪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
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不是吗?
这个人,是多么的卑劣桀骜,心狠手辣。
究竟为什么,不知从何时起,竟然还变得想要相信他,依赖他。
下巴上一滴泪滴落,砸在青叶上。
窦归荑抬起头看着朗朗日空,那样好的日光呀。然后用力地,狠狠地擦去自己的眼泪。
绝对——不为那种人哭。
走得够远了,她才终于蹲下来,找一根长直枯木,手法生疏地理着青藤,将重伤的腿固定在木头上,以青藤绕紧,整只腿几乎疼到麻木。
抓着一根捡来的枯木做拐杖,她依靠着日倾的方向判断雒阳城的方向,一点一点地开始走。
——在我很小的时候,某一天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变成一个人,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没有吃的,没有衣物,也找不到走出那片森林的路。
“骗子。”窦归荑眼底多了几分憎恶。
——我很想念我的亲人们,在那做梦一样的境遇里,我爹,我的妹妹,我的祖父祖母,是我坚持再痛苦,也要活下去的原因。我的痛苦,我的委屈,我等待着回家以后,和他们一一述说……
“全部,都是谎话。”
窦归荑咬着牙,拖着步子,害怕被那些人抓住而不敢走上大道,只能够顺着小路穿梭。
只是忽然间,她非常非常地想念起一个人。
想要将这种苦涩的心里,将自己的疼痛,全部都倾诉给那个人听。
-
两日后,午后。
青竹伞骨端不断地滴落着水,雨势渐大,少年的脚步却半分也没有挪动。
“那……那一日,朕应当……送她回府的。”他目光有些怔,望着山坳下早已零碎不堪的马车,还有不远处马匹的尸首。
郑众脸色肃穆:“陛下,端和郡主应当是尚在人世的,附近并没有她的尸首,而且,两里外还找到了她衣料的碎步,想来,她是逃出来了的……”
“那为何,整整两日,都未寻到半分踪迹?”刘肇目光依旧紧紧盯着那一辆马车,指尖却有些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