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戴戒指档位抓不踏实,穿高跟鞋的话,脚掌感受不到踩刹车的感觉。上午的时候,水哥那么说是为你好。”
杨梅不禁瞄了林阳一眼。
林阳以为事情真被他说中,舔了舔嘴唇就准备大说特说,哪想杨梅啪一下把啤酒罐拍在桌面上,用力捏扁,语气很淡,但很严肃。
“小屁孩儿,你懂什么。”
林阳想回一句你凭什么叫我小屁孩儿,可一见杨梅那凌厉的眼,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
午餐过后,又投入练车的大氛围中。
张西西下午要提前走,练车的顺序就不是几个人一人轮一次了,张西西连续着练,练得差不多了她就走。
等张西西和林阳走了,杨梅就替换上去。
午饭的时候杨梅喝了好几罐啤酒,胃里全是液体,车子一颠,她胃里就跟要翻船一样。
她平时不会这样,或许是因为坐在车内,这让她觉得有点难受。
车开到曲线行驶的位置,她停了下来,开了车门就往外走。
停车的位置和厕所外面的水龙头距离不远,但这短短的距离,杨梅走得很慢。
她还没走到水龙头边上,身后的男人就超过了她。
“你干什么?”
杨梅没理江水,径直朝前走。
“是不是晕车?”
杨梅停下来,定睛看着江水。
半晌,她说:“我醉了。”
阳光之下,杨梅的眼睛很亮,像泡在水里一样,隐隐荡漾着细微的涟漪。
江水用审视的眼神看着她,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发现杨梅在大多数时候是冷而静的,像盛放在冰山的雪莲,碰一下都难得。可某些时候,她却截然相反——仿佛雪莲被人染了血,刹那间晕成朱红,成为白茫一片中唯一的火。
孤独却又热情的火。
江水的身体渐渐发烫,不是室外高温所致,而是——
杨梅的热烫伤了他。
他在炽热的空气里缓慢而沉重地呼吸,一下又一下。脑子里猛地叮一声响,像是某种信号,敲碎了他所有的臆想。
最终,他很肯定地说:“你没醉。”
杨梅闻言就笑了,这抹笑令江水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脑子轰地一下又乱七八糟。
他努力集中纷乱的精神,才能使她的声音听起来并不那么像裹着一层雾。
“不,我醉了。”她说,“知道我为什么醉吗。”
“因为你。江水。”
☆、遐想的男人
如果不是车喇叭声断了江水脑子里的那根弦,江水都不知道自己要在那里站多久。
幸好他将自己拔了出来。
江水走向自己的车,声音随着风飘荡进身后杨梅的耳朵里:“晕车就跟我来。”
杨梅跟过去,站在他身后,他矮身坐进副驾驶,抬头,看见她还站在外面,下巴朝旁边指:“坐进来。”
杨梅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绕着车头走,坐进驾驶位,发现江水从车前抽屉里拎出一袋橘子。
“这个季节的橘子不好吃……”
“不是用来吃的。”
“那是……”
杨梅话音未落,江水就剥好一只,橘子肉丢回袋子,留在手里的是一张完整的橘皮。他剥橘子的功夫不错,这么小个的橘子还能剥下整皮,橘皮摊在手心,仿佛一朵完全打开的花。
江水把橘皮递给杨梅:“闻这个会好过一点。”
杨梅接过,按在鼻下,清凉的气息钻入鼻孔,瞬间令她大脑清醒。
以前她想错了,原来他并不是喜欢吃酸橘子。
“你怎么还搞这个?”杨梅问。
“以前有个学员,晕车比你厉害,有次练车的时候吐了一整个方向盘。”
杨梅听了情不自禁地瞄了方向盘一眼,有点嫌弃地往后靠了靠,可惜她已经靠到底了。
江水看她一眼,说:“我早擦干净了,也有段时间了。”
“所以你就在车里放了橘子?”
江水点头:“他闻了橘皮说是舒服多了,那我就放一袋在车里,以备不时之需。”
杨梅说:“你还挺尽职。”
江水意味深长地说:“我希望每一个学员都能考出驾照。”
杨梅定定地看着他,他也同样。
过了半晌,杨梅从橘皮里舒出一口气,说:“好吧,我把戒指摘了还不行么。”
她摘下戒指,江水依旧在看她。
她笑了一下,脸贴在方向盘上,弯下腰,手低下去。
她是打算把厚底鞋也脱了,干脆赤脚踩刹车和离合。
“其实你也不用这样……”江水想表达的只是希望杨梅下一回来练车的时候能换上平底鞋。
可他话没说完,杨梅已经把鞋脱掉了。
她光着脚踩在刹车上,刹车很黑很脏,她的脚很白很细。
江水移开视线:“你还是穿上吧。”
“不穿了,省得你话里有话。”
杨梅重新启动车子,刚要起步,车窗就被人砸了。
没错,是砸。
实际上,江水的车常年不关车窗,驾驶座这边的窗户藏到最下面,而江水那边太阳很大,车窗只滑下一半。
那剩下的一半,就被人砸了。
更准确地说,是被人猛烈地敲打着。
这么大的动静,杨梅和江水没法儿忽视,双双扭头看过去。
那是个花枝招展的小姑娘。所谓小姑娘,是对于杨梅而言的。在杨梅看来,敢穿得如此花里胡哨,头上还顶着大红蝴蝶结的,也只有年纪轻轻的初高中生了。
杨梅想,她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