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的。
汤姆喝了口咖啡,“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雨下那么大,”谢楚交叠着腿,“再等会儿,雨停了再说。”
汤姆翻白眼,“我问的不是这间咖啡厅,而是这座城市。”
他简直搞不懂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戏早就拍完了,竟然还留在这里不离开,国内的那些通告一拖再拖。
什么某影帝耍大牌,职业道德差之类的报道他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谢楚支着下巴,“看我的心情。”
他刚结束的那部电影在这里取了三分之二的景,剩下的三分之一是去的印度,之后他又回到这里,一待就是半年。
至于原因,谢楚选择性忽略。
他怎么也不会承认是因为这座城市有郁箐。
当初他偷偷去机场,目送郁箐离开时,希望她别再回来了,可他自己却跟个傻逼一样,想看看郁箐过的好不好。
听了谢楚的答案,汤姆,“……”
他敲敲桌子,“你现在每天无所事事,闲成这样,真打算今年一年都这么过?”
谢楚懒懒的纠正,“我在旅游。”
汤姆再次噎住。
他欲言又止,一口气将大半杯咖啡全灌进口中,又喊服务员加了一杯。
桌上的两个助理保持沉默,连汤姆都拿谢哥没办法,他们就更帮不上忙了,所以都装聋作哑,免得自讨没趣。
玻璃窗外,雨势猛烈,往右侧倾斜,滴滴答答的敲打过来。
咖啡厅里座无虚席,空气里弥漫着咖啡豆的味道,掺杂着刚才冒雨进来的那批人身上卷着的湿气。
汤姆拿出手机看时间,冷不丁说了句,“郁箐除了在公司和公寓这两个地方出现,也就出席商业活动,她不会跑到步行街来逛的。”
言下之意是你在这里就是浪费时间。
谢楚的脸色微微一变,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散漫的表情,“这和我有个屁关系。”
汤姆不说话,盯着谢楚,目光透着意味不明的东西。
他是个美国人,行事作风直来直往,不明白中国人哪来那么多顾虑。
喜欢,不喜欢,要,还是不要,很简单的事,为什么要把事情复杂化。
最让他难以理解的是,从去年开始,谢楚就不对劲了。
那段时间都是谢楚跟郁箐的新闻,又是没活成的可怜孩子,又是薄情寡义的浪|子,议论的话题五花八门,他费力周旋,才把风波压下来。
汤姆往后一躺,现在看来,他的猜测是真的,没完没了。
“你既然想见郁箐,就直接去找她。”
桌上的气氛蓦地一僵。
两个助理猛抬头,使劲对汤姆挤眼睛,那个是谢哥的逆鳞,一提就暴躁。
果然,他们听到砰一声响,杯子重重地撞上桌面,咖啡四溅。
谢楚的白衬衫前面沾了几滴,他的额角青筋突起,“操!”
“汤姆,你胡说八道什么?谁告诉你,我要见那个女人的?”
谢楚像个被人踩到尾巴的老猫,他越想遮掩,真实的情感反而明显的暴露出来。
汤姆说出事实,“你激动了。”
面部维持的愤怒一滞,谢楚皮笑肉不笑,“我激动了吗?”
他瞥了眼两个助理。
两个助理吞了口口水,慢吞吞的点头。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
谢楚霍然站起身,阴沉着脸往洗手间去。
随着浑身喷火的谢影帝一走,桌上的三人神色一松。
一个身材圆润,生的一脸福相的助理担心的说,“汤姆哥,谢哥不会想不开吧?”
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
另一个助理也担心,“汤姆哥,你说的太直接了。”
汤姆的嘴角抽搐。
他刚才是有点冲动了,如果谢楚脾气一来,把杯子砸了,在咖啡厅闹起来,他们明天会趴头条,妥妥的。
谢楚在洗手间擦衬衫,嘴里骂骂咧咧。
妈的,他怎么可能要见那个女人?
关他屁事!
谢楚越想越没办法冷静,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过了一年多。
失去那个孩子,郁箐跳楼自杀,再到出国,一系列的事都已经淡出人们的关注范围。
现在连周子知都有孩子了。
他怎么还去纠结那时候的事?
谢楚皱着眉宇,是不是这次给自己放的假期时间太长,闲的。
一通自我否定,谢大影帝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成功说服自己,因为他的确在这里闲待了半年。
郁箐也的确在这里。
现实就是最有力的说明,再多的解释都显的苍白。
谢楚摘下墨镜,往脸上扑冷水,他吐了口气,双手撑着台子,隔着水汽,从模糊的视野里看自己,渐渐的,他清晰见到自己脸上的表情。
是一种谎言被拆穿的慌乱。
谢楚咬着牙关,低骂了一声,做了两次深呼吸,将有点湿的发梢捋了捋,走了出去。
隔壁有两个女生一起出来,与谢楚撞了个正面。
谢楚越过她们往前走。
背后的两个女生愣了愣,扭头窃窃私语。
“他是谢楚吗?”
“有点像。”
两人,快步跑上去,急切的去看前面的男人左边脸颊靠下的位置,是不是有颗小痣。
经过确认,她们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下一刻就激动的尖叫,“啊——你是谢楚!”
边喊边在谢楚面前乱蹦。
路过的几个外国人纷纷侧目,一脸疑惑。
谢楚的眼皮跳了跳,他做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