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匆忙请假回家奔丧去了,这荒宅过户可能是他临走前经办最后一件事情。一定是事情凑巧撞上了,吕安匆忙间才忘了将此上报。”
巧合?还是见鬼遇仙了?
文谦深吸一口气坐了下来,他又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卷宗,半晌开口说,“地税房税太祖下旨免了,但四五十年的管理杂费不在免交范围内。
我算了算大概两百多两银子,这笔钱要按律收回来免得授人以柄。你再去文牒记录处看一看,言合有没有来府衙登记更换户籍等相关事宜。如果没有让她也快些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邢师爷明白有些钱不能随便免,要不然给朱仁义抓着话柄,有理的一方反倒会成为无理的一方。“大人放心,明天我亲自去荒府。”
“老邢,你办事我放心,但要记住态度平和一些。”
文谦特意嘱咐刑师爷不要因为陈抟二字表现的态度大变。他不想参与到神仙打架的事情中,适度范围内卖个好,是过犹不及。
毕竟县官不如现管,现在朝中得势还是丁谓一系,而陈抟却只存在于传说中。
第二天上午,邢师爷尽力面色如常不卑不亢地敲响了荒府大门。
言不周道了一声抱歉,以宅院太乱没请其入内。荒宅原本也有专门招待普通人类的地方,但如今是连一把椅子都没有,她请邢师爷去了隔壁城隍庙,借了一间茶室说话。
邢师爷竟也没有半分恼怒,其实他隐有几分惧怕也不想踏入荒府,而开门见山说起此行两件事,捎带提了一句朱仁义盯着收钱之事,但也不多一句抱怨之语。
“两百三十二两银子管理杂费,按规矩在七月十六前交齐就好。再有,言先生带上身份文牒抽空去府衙登记更换,这事越快越好。”
“有劳邢师爷亲自走一趟,我一定会尽快把这两件事给办妥。”
言不周来到开封七日有余,特意留心了开封府的情况,府尹文谦从未出现在她所知的史书上。当听说户部侍郎面如黑炭名唤包拯,她则彻底不惊讶此世不与正史同。
话说回来,此次刑师爷亲自走一趟,客气地说起交钱与登记之事。
言不周就此品出了邢师爷背后文谦的态度。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她也想快点把这两件事办好。只是,古镜事前就打过招呼房契地契能第一时间安排妥了,但身份文牒要隔一段时间才能变出来,目前她能做的是先将该缴纳的管理费上缴。
两百三十二两银子,在外人看来住得起荒府那么大的地,这根本算不得一笔高额管理费。
言不周却不得不动用刚到手没几天的大珍珠。这两天她打听了珍珠买卖的情况,已经选定了几家尚且靠谱的商行准备择一卖出。
然而,当打开存放珍珠的锦囊,袋中的十颗珍珠居然都不见了——只剩下满满一袋白色粉/末。
第5章 第五章 谁在靠脸吃饭
“啊,见鬼啦——”陈知白看到一袋珍珠消失不见,惊得飘了起来,在书房半空不断转圈圈。“不可能!我保证这几天荒府一直都没陌生人来过,也没有妖魔能在此放肆,谁能掉包珍珠?”
言不周无心去调侃陈知白鬼喊见鬼,一袋意外横财就此消失,此中起落尝过的人才懂。她并没怀疑府中有内贼,从入府报道正式接任府尹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荒府三亩地内有多安全。
所谓报道,是指言不周站在府衙大堂的明○高悬匾额下,诚心念出妖籍衙门传承薄典上的宣誓。
匾额中的古镜似被激活,发出金光将新来府尹包裹其中。
经由如此一照,言不周与荒府在天道的见证下正式缔结契约。她能够行事妖籍衙门府尹的权力,比如感知荒府内有何异动,比如对进入荒府的妖怪进行惩戒。
这是一种玄妙的感觉,通俗些说妖籍衙门自打落成起就自带灵力。
对内滋养灵物,两位棋子妖正受此恩惠生出灵智化形。对外自带降妖伏魔之力,凡是入府的妖怪都不可对府尹、下属及府衙本身施加伤害。
府尹由天命所定,在荒府中自行决定加赏或惩罚妖魔鬼怪。凡是踏入其中者无一可以反抗,而未经府尹批准没有哪只妖物能闯空门。
至于荒府的灵力要如何提升,府尹又该如何自如地使用灵力,前者由天道评定,后者全靠府尹自行领悟。
陈知玄说了,其实陈抟离开前留下了卷宗,但衙门遭遇了一场意外大火灾。
当年,陈抟见黑白棋子两妖初生,没有带他们一同离开,因为红尘历练是妖怪想要大成不可缺的经历。衙门里的一众官差都散了,留下了妖力不足移动不了的小歪——既是大堂门前的歪脖子树,以及厨房里灶台的一抹火精。
问题就在火精身上。
陈抟离去时,火精刚陷入沉睡闭关突破状态,看起来还挺稳定。
谁料一觉二十年,火精醒来得知主人远走不回来了,它冲入后院忽而激动得走火入魔。大火暴起从后院瞬间向前堂蔓延,把歪脖子给烧得半死不活。
妖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