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不做都城里的大哥好多年了,但城内的贵族居所还保持着昔日的典雅和风范。王允住的深宅大院便是其中一处。听说吕布、郭嘉到了门口,王允迎出门来,亲自把两人让了进去。
汉末流行的便是这派头。宴饮主人要出门迎接客人,和客人“揖让而升”,否则便是很失礼的行为。
宾主招呼中,王允对吕布是假模假式的尊敬,对郭嘉,倒是饱含士人间的惺惺相惜,还特意问候了陈寔。
顶着老头的名义,真是方便啊。叶晓易在郭嘉身后看着他陪王允演戏,撇撇嘴巴,打量起王允家的布置。
在汉末,有钱人家的住宅不仅建筑面积大,而且用途分工也比较复杂。除了正房、厨房、厕所外,还有专门用于宴饮的院落房屋。车房、马厩、仓库这些也都不会少。院落的前后左右有回廊环绕,院中树木花草修剪得整齐美妙。
王允家就属于这样的典型。从几个回廊和院落的布置看,能察觉是汉末流行的房屋设计,而院内高楼连阁,还有竹木成林。
通过回廊,叶晓易等人跟在吕布、郭嘉的身后一路瞧着,最后走进间园子。园中台榭赏心悦目,正中一个宽敞豪华的屋子,便是王允宴客之地。
宴饮是上层社会一项很重要的交际活动。无论是婚丧嫁娶还是乔迁送别,很多都是以宴饮地形式进行的。能够充分沟通人际关系。朝宴,一般是很正统、规范的。民家宴请,虽然没有那样等级森严,但也是需要精心准备的。譬如打扫住所、清洗宴饮所用的器具。
郭嘉当初在洛阳扬名,便终日接到各路宴请,但为了积攒名气值,郭嘉回避了很多场。
进到屋里。陪客的几个并州、幽州等北方官员也纷纷和吕布、郭嘉见礼。他们与王允是多年的交情,今天是来陪衬场面地。
王允居中。吕布和其他官员分别坐在两侧。下人们则开始端菜肴。
菜肴的摆放也是很有讲究地。什么放左、什么放右、什么放内、什么放外,都有一定之规,不可错乱。至于酒,则是最不可缺少的东西。
叶晓易当年听老头讲《礼记》,多少记得还有这些规矩,只可惜,把细节都忘掉了。
吕布、郭嘉在王允的招呼下。开始吃喝。叶晓易、刘晔这些扮成侍卫的不能入席,只能坐在吕布、郭嘉身后干看着。虽然这不合规矩,但王允看郭嘉、吕布没事人一样,也就不出言驱逐。
叶晓易见郭嘉特意把羊胃脯拿近让自己闻香味,就咬牙切齿地偷偷给了他一脚。
郭嘉憋住笑,跟王允又寒暄了几句,便说自己要去“更衣”(上厕所),王允让婢女前边领路。叶晓易、华佗、刘晔这三个“便衣随从”就名正言顺地跟着去了。
汉末大户人家的厕所大概有三种。第一种,是建在居室里面的,这在东北和南边比较常见。第二种,是和猪圈修在一起的,黄河流域地很多是这种。第三种,就是猪圈和厕所隔离。厕所成为住宅结构的一个附属部分。王允家的厕所,就属于这最后一种。离宴饮之地最近的一个建造在园子后面,看上去干净、整洁。
郭嘉在婢女的带领下进了更衣之室——厕所。叶晓易三人则满足着偷窥**,仔细打量起王允家庭院中草木的布置方式。
“元化,你觉不觉得这种布置很小气。”
“这年头都这样。布置东西没磅礴感。当然,太磅礴了,容易犯忌讳。你要知道,就算盖普通的楼,还有城墙,都有严格的规定。
“你不觉得这草木修剪得很怪异?”
“这年头都喜欢弄这调调。”
“可是不好看哎~”
“你当他们家园丁是剪刀手爱德华吗?能剪成这样就不错了。”
……
叶晓易声音细。她没敢大声说话。只压低嗓门评论着草木和不远处地婢女、男仆。华佗、刘晔两个人则表现得有些肆无忌惮。用手指指点点,看起来特别像是纨绔子弟来找茬。
“哎呀~那些。莫非是王允家的歌伎?”华佗受身份所限,并没有什么参加宴饮的机会,虽然在前世也流窜于上流社会,但对古代的这个阶层,还是充满了好奇。他站在树旁,指点着从院门拐入,又打算转向吕布等人宴饮房间的女子们,脸上满是好奇。
“应该是吧。”刘晔点头,他看到那些女子都是盛装打扮,身旁的仆役还拿着(乐器排列),便猜测是歌伎和舞伎。
“长相很不错呢。”华佗挨个点评,发现以现代人地审美看,这帮女子鼻梁挺直、眼眶微凹,都是很标致的姑娘。以古代人的审美看,应该是有些胡人血统,不似普通的民家女那样细眉细眼、唇若红樱。
“是啊,是啊。”长得很像模特呢。叶晓易看看旁边有个水池,就跑过去玩顾影自怜,“元化,你再给我做瓶面膜吧,我的额头好像有小痘痘了。”
“……那是昨天你用果皮敷脸过敏了……”华佗翻了个白眼。
“可是我的眉毛好像粗了哎~”叶晓易不死心。
“……那是昨天你跟聂辽赌钱输了,用炭笔画眉毛却没洗干净。”
“可是嘴唇也不够红啊~”
“……那是你随军后营养不良,外加贫血……”
“可是虎牙也变黄了哎~”
“……那是你来前吃太多水果。忘记漱口了……”
“可是身材也不够好哎~”
“……那是因为杨喜儿的遗传基因导致……”
“可是……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