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在南星的食谱上,美人鱼可能也在?陆杳杳瞄了一眼自己碗里的排骨,换了她应该也不会觉得一块排骨美丽?
“骨架太大太立体,不够柔和,瞳色我也不太喜欢,另外太瘦,手感一定不好,而且你看她的牙,美女能有那种牙吗?”南星沉吟了几秒,逐条分析起为什么他说美人鱼一般。他每说一条,美人鱼的头就低一分,最后满脸沮丧地垂着头,看起来对自己的外貌完全丧失自信。
陆杳杳也被他这番话惊得半天没说话,一开始是震惊他对食材的长相要求太苛刻,谁吃肉还管产肉物种的骨架够不够柔和,最后则是被他的刻薄打败了。
“你说话非得这么过分吗?”她见一个大美人被打击到头都抬不起来,实在忍不住要反驳。
只是她明明是在认真抗议,却因为又软又甜的声线,丝毫没有引起南星的反感和抵触。
“我还是比较喜欢发色和瞳色深一些的女孩儿,最好是香香软软,糯米团子一样的女孩儿,说话慢吞吞却不讨人厌的那种。”
南星目不转睛地盯着陆杳杳,眼中带笑,但其中不加掩饰的侵略性却让她骤然间毛骨悚然,仿佛她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
陆杳杳愣了两秒,惊觉自己似乎符合南星的描述。他这话什么意思?她之前不祥的预感难道要应验?他不会是要把她一起带走吧?
“你……”陆杳杳迅速低下头,不敢再和南星对视,想问清楚他什么意思,又怕万一真被她猜对了,捅破这层窗户纸他就更肆无忌惮了。
就在她左右为难,支支吾吾的时候,南星突然轻笑了一下,随后便听他道:“快接着画你的画吧,明天这条鱼可就回去了。”
陆杳杳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转移了话题,有些诧异地抬起了头。
“怎么?不想画了?”南星又回复了有些居高临下的冷淡神态和语气,仿佛并不是很在意陆杳杳,随时可能甩手走人,留她和食人人鱼独处。
陆杳杳赶紧摇头,用放下碗筷捡起作画工具的实际行动表明她的立场。
一旦拿起画笔,陆杳杳就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她只能看到眼前的美人鱼和画纸上的色彩和线条,南星的事很快就被遗忘。当终于完成画作,他突然从后面凑到她边上看画时还吓了她一跳。
现实中美人鱼委屈巴巴地泡在浴缸里凹造型,而陆杳杳的水彩画中则是她慵懒地倚在海边的礁石上,飞扬的金发、曼妙的身姿和色泽温柔的鱼尾让碧海蓝天和粼粼波光都沦为她的陪衬,都不及她万千风姿耀眼,完全能理解画中美人为何能迷得无数水手心甘情愿葬身大海。
南星盯着画看了半天,陆杳杳最初还期待他的评价,等了半天见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根本看不出喜恶,便拿起画递给眼巴巴地扒在浴缸边沿上的美人鱼。
陆杳杳见接过画的美人鱼满脸懵懂,便指着画上的美人鱼说:“看,我画的还行吧?”
美人鱼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她瞪大了宝石一般明亮的绿眼睛,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点了一下画中人,然后又抬眼去看陆杳杳,更小心地指了指自己,像是在确认画的是不是她。
陆杳杳笑眯眯地点头说:“对,是你。”
美人鱼得到答案后又将目光移回了画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画里的自己。
陆杳杳吃不准她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便按真实想法补充道:“其实我觉得我还是没完全画出你的美……”
话没说完,她注意到美人鱼的眼圈竟红了,她不由慌了:“你是嫌我画的太丑了吗?”
美人鱼听到她的问题后看着她摇起了头,然后忽然像是再也憋不住这一天被南星恐吓、在浴缸里憋屈地凹造型、自信心被严重打击还吃不饱肚子的多重委屈,仰头哇哇大哭起来。
“啧。”南星不耐烦地上前,一把抽走了美人鱼手中的画,“都说了你很吵,再不闭嘴把你片成生鱼片。”
美人鱼立时收声,然后伸手在浴缸的水里摸索了一下,将手在陆杳杳面前摊开时,只见掌心托着两颗和她鱼尾色泽相似的珍珠,应该是她方才哭那几下的产物。
美人鱼还有些抽抽搭搭,却不敢再发出声音,她又将手往前伸了伸。陆杳杳看着离她更近了几分的彩色珍珠,难以将目光从那温柔的颜色和光泽上移开,问道:“给我吗?”
美人鱼点了点头,陆杳杳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伸手。
“你把她画的那么美,就当报酬了,收下吧。”南星也终于舍得将视线从陆杳杳的画上移开,扫了一眼美人鱼手中的珍珠,将珍珠拿起来塞到陆杳杳手里,轻描淡写地说。
陆杳杳抬头看了看南星,猛地站起来夺过他手中的画,对美人鱼说:“这画给你带走,不过先让我扫描一下。”
南星一言未发,直到跟在陆杳杳身后进了她卧室才说:“人鱼的生存环境很难保存你的画,让她带回去可惜了。”
陆杳杳手上操作电脑和扫描仪的动作不停,想也没想就答道:“可是我还挺喜欢她哭出来的珍珠的,真的好漂亮。”
她已经开始计划把两颗珍珠做成吊坠或是戒指,她和晏秋一人一个。
南星却没理解她话里的逻辑:“珍珠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陆杳杳扭过头对他说:“是啊,珍珠是报酬,我收下了,所以画就得给她啊。”
黑惯了的南星这才拐过弯,在他的逻辑里,喜欢什么就拿,有人敢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