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却解忧公主克死三位驸马的诡异事情,并不敢多看她两眼。
“我与五皇兄难得聚在一处,今日便来凑凑这热闹。”刘解忧淡淡一笑,犹如芙蓉花开,清新之极。
主考官一番奉承之后,便落回原座,准备继续提问,季瑶几乎就要将头埋在胸前了,尽管如此,她仍然能感受到万千目光如针一般扎在自己身上。
“巍巍昆仑,打一字。”
季瑶想了一想,粗着嗓子道:“嵩。”
“是了,正是嵩,这位小生唤作何名?”
“姚英招。”
季瑶垂眸见主考官已经抬笔开始填写自己的名字,忙背转过身往人群外走去,只听身后传来刘解忧清脆的声音。
“站住!你獐头鼠目的,连个头也不敢抬,我看着不像是文人,莫不是什么混进来的不轨之徒?”
季瑶背后一凉,不知该如何是好,正打算狠心咬牙转过身去,刘绍的声音忽然传来了:“解忧,听他回答的速度便知道肚子里是有几分墨水的,不愿抬头便不抬头吧,让他走吧。”
季瑶一听刘绍为自己说话,心中便大呼不妙,这解忧本来不起疑心现在都该起疑心了,刘绍几时喜欢管别人的闲事了?
他不仅一反常态,竟还维护至此,当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五皇兄,我今日却是要好好考考这位小生了,倘若真是个人才,那我便将此玉佩赏给他,倘若要是滥竽充数之人,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刘解忧说着坐直了身子,盯着面前这个瘦弱的背影,一字一顿道,“转过来!”
☆、第九章我乃浊物
“转过来!”
季瑶紧紧咬着下唇,心里不免担心,自己和解忧公主可以说是从小长到大的,就算自己扮作男子她也能一眼瞧出,若是她当着一众文人的面揭穿自己的身份该如何是好?
可是眼下的情景,她似乎没有别的选择,只好慢慢侧转身子,对上刘解忧的目光,那一瞬间,刘解忧打量的眸子忽地一变,竟带着刺人的锐利。
季瑶起初便觉得解忧公主的眼神与从前不一样了,直到此刻才愕然惊醒,原来她的这番敌意竟是针对自己一人的!
难道在这短短一年内,自己竟把身边所有人都伤了个透?
“公主,这是考题。”
主考官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思绪,刘解忧眼神一晃,接过考题开口道:“找到白头。”
季瑶摸不准她这淡然的模样是发觉了自己的身份还是没有发现,愣了好一会,直到眼前的人抬头才回过神来:“我。”
“分娩之后。”
“乃。”
刘解忧缓缓点头,目光一扫考题,继续问道:“大江东去一帆扬。”
“浊。”
吐出这个字,季瑶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两道秀丽的眉毛微微一拧,紧盯着面前的人,等她出下一题。
“老牛耕地勿鞭打。”
季瑶见她嘴角兀自生出一丝笑意,又见她放下手中的考题饶有趣味地看着自己,心里极其不是滋味。
既然识出自己的身份为何不点破,反倒想着法来羞辱自己?难道往昔的朋友情是一点也不存在了?
“怎么?猜不出来?这么简单的答案都想不到,我看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刘解忧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顾自喝茶,喝了一口见季瑶始终没什么动静,便放下茶杯道,“行了,也别在跟前站着了,浪费大家的时间。”
“是物字。”季瑶对上她的目光,坚定回道。
在场的文人小生都聪慧的很,听了这几个字谜纷纷揣测出解忧公主厌恶这个瘦弱的男子,不少人便立刻与她保持了距离。
刘解忧倒是没有继续为难她,手一抬便将玉佩端端正正放在桌案上,低声冷笑道:“是我错怪你了,你很有意思,这玉佩送你。”
“英招谢过公主殿下。”季瑶上前接过玉佩,恭敬地行礼后忙退出了人群。
我乃浊物?
十几载好友竟然换来一句我乃浊物?当真是令人唏嘘,从棺材里醒来后自己便忘却了一年前的记忆,如今重新知晓一些,同样忍不住时时欺骗自己,假意暂时忘却这些沉痛的过去。
可是如今每走一步,身边所有人都在无时无刻地提醒自己,常季瑶你该牢牢记着,这些痛苦永远不会有翻篇的那一天!
“你傻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看自己的住处?你的行囊呢?”耳侧冷不丁传来一句洪亮的提醒,惊得季瑶心口抖了三抖,仔细一看竟是方才那位灰石袍的兄台。
“祝商兄先行一步吧,我已经有了住处。”季瑶十分客气地回道,却见面前的人脸上划过一丝不屑,拂袖便走。
季瑶想要追上去解释,却又不知该解释什么,只觉得这人当真是奇怪至极。
不远处一个黑影一闪,季瑶当即转身,脚下生风一般往廊道走去,那道黑影不是刘珣又是谁?一想到昨夜之事,季瑶便觉得脸上发烫,这件事情要是不调查清楚,她就没有脸见刘珣。
这么大的事,常喜不一定知道的通彻,那么该去找谁呢?既不会被人怀疑又不用担心被出卖,想来想去,季瑶只想到一个人。
肃王刘绍。
请他帮忙是个不二的法子,可是眼下他正在院子里围观考生,该如何唤他出来呢?唤他出来后又该如何说出这事呢?
“刘绍啊刘绍!怎么办啊?”
季瑶心中烦恼,来回踱了两步,余光瞥见廊道旁的凭栏,正想慢慢坐下去,耳边忽然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