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怎么能不伸手,可一个伸了手就有第二个,就有人说这馒头是在他头顶的,这个又说说是他先拿到的,然后就乱做了一团,后来更是忘了他们是一伙儿的,干脆就打起了群架,这一打就是没完没了,原本我没打你你干什么打我,我没打你我要打的是他,你别想吃我馒头,谁要吃你的我要吃他的,你凭什么吃我的,那明明是我的......
总之采娘一行人就是趁着这伙子人闹将起来才得以逃脱的。
等到一行人走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采娘从家出来的半年后了。
原来,从那以后祁妈妈就没再进到哪个城里,一路上吃住都是官驿,一行人直疾行了两月有余才到了地方。
这时候,采娘真正是已经六岁了。
这一路上,因是无事可做,祁妈妈都在教她们认字,教她们规矩,教她们说话,采娘跟着祁妈妈的时间最早学的时间也最长,做的自然也最规范,祁妈妈看出来了却从来不点破,只一视同仁教训着。
故此,小丫头们虽然都是一路上来的却大多不相熟。
采娘的年纪还是小,搁在一众女孩子中间最是显眼不过了,一群花骨朵般鲜艳的小丫头里混进了一个奶娃娃,可见这半年里确实是吃得好了,采娘都长得圆润了一些,直像是个雪团子。
祁妈妈一直没让她们开窗子,直将她们领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让她们下车。
采娘早在车里憋得狠了,但是又抢不过手长脚长的姐姐们,只好最后一个才下了车。
采娘身量小,此刻抬起头来,只觉得这墙高的上了云端,只将她眼前的天都遮了个严严实实的,然后她就回过头来,看了她幼年时期的最后一眼外面宽广的天空。
一群小孩子排好队走过高的邪乎的大门,只觉得自家插了翅膀都够不到这门的顶上。
门后面就是一条大路,只看着这路,就算是四辆她们坐的这样的马车一起走都是极富裕的。
祁妈妈没赶上来,也没进得了门,就站在马车边上看着这一群花骨朵般的小姑娘们进了这深不见底的门里。
采娘一行有二十几个,被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领了进去,只见那姑娘浑身的料子瞧着就是极舒服又鲜亮的,头上一支簪子反着太阳的光,直叫人看不清颜色,耳朵上一对米粒大小的珍珠耳坠子,可那女孩子走动间却又不见那坠子有丝毫摆动。
道路两旁的草地都是修剪的整整齐齐的,不见一丝杂乱。不过十来步就有一个汉子站在草地里。
女孩子们被这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庄重给压得喘不过气来,一举一动都思量着祁妈妈教的,生怕哪一步踏错了就给那边上的手里拿着武器的汉子们抓了去。
采娘哪里见过这阵势,直将头低的不能再低了,远处瞧去像是要找个缝要把自己埋进去似的。
采娘一行人却没有到路尽头的院子里面去,反而去了旁边的一处偏院。
那偏院里面有好几个婆子,一个婆子跟前一个浴桶,都是拿帘子隔着的。采娘也到了一个婆子前面,“脱了吧。”,那婆子年轻时应是极好看的,就是如今也依稀能分辨得出那几分的颜色,但是脸上的皱纹尤其是眉心的皱纹极深,生生破坏了这份颜色,叫人生畏起来。
采娘什么话都不敢说,只听话行事,让脱衣服就脱衣服,让伸腿绝不伸胳膊,就是那双大手直将皮子挫的红起来也没吭一声,就听见旁边的帘子那面时不时传来忍痛的闷哼声,采娘却面色如常,直叫那婆子都暗暗称奇起来。
但其实,采娘此时脑子里面转悠的是:还没我娘搓得使劲呢!
等到采娘浑身热气腾腾的起来,那婆子就将一大块布裹在她身上,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了,这期间还给采娘量了尺寸,比之前在那成衣铺子量的精细得多,这一回几乎是一寸寸量下来的从脖子,直量到脚后跟,把采娘弄得浑身都僵硬起来了,才总算完了工。
采娘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听见边上好像有哭喊声,“我真的很能吃苦的,扫地洗衣服我都会的,求求您别把我撵出去啊......”
☆、第 5 章(修)
采娘听见过这个声音,是她们一道来的,当时就有别的小姐姐说过她身上臭。
是太久没洗澡了把那嬷嬷熏着了吗?还好来之前娘给她洗澡了,然后祁妈妈也给她洗澡了,之后来的路上更是隔个几天就要洗一次澡,她觉得自己香喷喷的应该不会被丢出吧?
采娘偷眼瞄着一边的嬷嬷,彼时她还不知道有一种臭是叫狐臭,是洗不掉的。
洗过澡后采娘换过一身新衣服,那衣服是路上裁的,料子是极柔软的,采娘穿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生怕给撕坏了。她这样的人竟有一天能穿上这样的好料子!
一行小丫头都是换了颜色鲜亮的衣服,更衬得采娘年岁小粉团儿一般的人儿。
站在院子里一处小楼上,一个穿着浅蓝色长衫的女子瞧着这一群小姑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