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围着村头那颗大树下讨论如何解决停电问题。偷电在乡下见怪不怪,也很简单。
薛小宝知道村民偷电,因为他从记事开始就没有见过家里交过电费,偷电,他也会。
村民见村长回来了,赶紧迎了上去,七嘴八舌诉苦喊冤。薛小宝这时候要做的是护犊子。先解决了这件事,然后在对他们做思想工作。若是劈头盖脸的说他们一顿,那他刚刚在村民心中树立起的形象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
做事,贵在方法。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大家有难处,我能理解。这件事我会处理的,在此期间,大家都不许闹事,年关将至,安安逸逸过个年比什么都强。”
“咱们村长就是好。咱们都听村长的,你说咋办咱们就咋办。”
“是啊是啊,咱们村长真的没的说,好人。”
“………………”
薛小宝的话说到他们心坎里了,老百姓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有吃有喝就够了。可是四湖村民风不是太好,主要是穷。
老话说:穷生奸计,富长良心。
人一旦穷了,就会动歪脑筋。人一旦富了,便会想起积德行善,以求心灵上的安慰。
薛小宝也知道带村民致富是头等大事,可这事又不是急得来的。路需要一步一步的走,事需要一件一件的办。
村支书王长贵坐在村部办公室里抽着烟,孟胖子盘算账务。薛小宝走了进来,“咋啦,一个个垂头丧气的。”
“哟!村长回来了。”王长贵起身打招呼。
“坐,坐下说话。村里有多少拖欠电费。”薛小宝问道。
“啥多少户,全村!”王长贵无奈地说道。
薛小宝点点头,又道:“拖欠了多少钱呢?还有打人的事情,伤者情况如何。”
王长贵还未说话,先叹了口气道:“唉!劝也劝不住,把别人打伤了,住院了。昨天我和孟会计买了点东西去看望了一下,医生说有个脑震荡,有一个肋骨断了几根。还有一个胳膊打断了,光医药费就得上万。”
薛小宝看了一眼胖子,而胖子正专心致志地盘账,到没有参合他们的话题。
“医药费村部出,至于电费嘛!算算账,看看有多少。”薛小宝皱着眉头说道。
孟胖子淡淡地说道:“算出来了,一共七万六。”
“七万六!大爷的,你们多少年没交了?”薛小宝惊呼一声,站起身喝道。
王长贵颇为尴尬地说道:“有些年头了。”
“那以前你们是怎么糊弄过去的。”薛小宝问道。
“拖呗!有钱就交点,没钱就拖。所以越拖越多,镇里改革,说什么要收齐所有电费。”
“镇里?”薛小宝反问了一句,忽然想到镇长钟宝山为何吞吞吐吐,不敢表态,越来是镇里下的指令。
孟胖子又道:“不对,是十七万六。这里还有一张条,十年前的电费单子。”
薛小宝阴沉着脸,背手踱走,片刻后,他正色道:“这钱村里不能出,王支书,你今天晚上挨家挨户去收钱。不要逼,我要看看谁愿意出钱。”
“哦,好的。”王长贵应了一声,心说:薛大村长这是打算公报私仇啊。
王长贵想了想道:“我先带头把钱交了,我现在就回家拿钱。”说着,他起身往外走。
待他一走,孟胖子说道:“咱们村可用的钱不多了,我看这事村里不能拿钱,一旦拿了钱,下次还得出麻烦。”
薛小宝点点头,这事着实难道,既不能把村民逼很了,又要给镇里一个交代。左右为难,难以权衡。
欠账还钱,天经地义。
薛小宝虽然想贪污一点公款,但是这件事牵扯到了百姓,是百姓自家的事,用电不给钱,这到哪里都说不过去。
当天下午,王长贵从家里取了五千块钱,率先把电费交了,算是给村民做了表率。然后又去每家每户收电费,可是村民见村长回来了,都不想交,以为只要有薛大村长在,天就塌不下来。
薛小宝成功得到了村民信任,是盲目的信任。
王长贵挨家挨户逛了一圈,只有区区十八户交了电费,而却都只交了今年的,以前却没说,能交就不错了,薛小宝让孟胖子把交电费的人家都记住,几口人?家里有没有小孩?等等一些基本信息。
孟胖子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村长之命不可违,老老实实办理妥当之后,把表格交给了薛小宝。
薛小宝坐在广播前,念了一遍名单,然后道:“这些人交了电费,我很高兴。他们这样给我薛小宝面子,不让我薛小宝在镇领导面前丢脸。别的村我就不说了,我今儿只想告诉你们一件事。我刚刚念道的这些人,以后有什么难处,我薛小宝无条件帮助,明年办厂,他们全家都可以都参加工作,最好的待遇,最轻松的工作。还有最高的奖金……
“今天我说了很多话,有点累了,再一次感谢那些交电费的村民,你们的支持,才是我最大的动力。谢谢!”薛小宝情真意切,又抛出诱惑,真真让不少村民悔不当初。
广播结束半小时后,陆陆续续有人拿着钱来交电费。薛小宝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村民给唬住了。
村民来交钱,一半看着明年的工作,还有就是不愿让薛小宝伤心。若是薛大村长走了,那他们刚刚看到的希望便会彻底化为泡影,黎明前的曙光很可能被黑暗吞噬。
王长贵笑着对薛小宝竖起了大拇指,道:“高,实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