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萍看李明被小拉拉迷住了,也正想摆脱李明的监视,便说:“小于,你和妇联主任就去村支书家杜杜,我回家看看。”
李明早忘了吴津给她布置的任务,屁颠屁颠地跟着妇联主任和小拉拉,往辣根家去了。
唐萍紧走了几步,在一个巷口转身,快步走进了马上荣家的院子。
马上荣还躺在龙王树下抽烟,老远见唐萍走过来,忙招呼马娜搬了把椅子,然后吩咐她去帮她妈收拾菜地,马娜本来有好多话要跟唐萍讲,看老爸的表情很严肃,便不敢多纠缠,撅着嘴出去了。
临出门,马娜本想把院子门带上,马上荣不让,就让院门打开着,来来往往的人都能看见马上荣和唐萍在杜话。
马上荣递给唐萍一颗烟,唐萍摆手,马上荣就自己点上了。
“广济叔,你倒是稳如泰山啊。”唐萍笑道。
“哈哈,停止检查了,落得我一身轻松。”
“轻松?国高哥还不是要看你的眼色行事。”
“这话倒没错。”
“广济叔,你不怕我跟孙长贵穿了一条裤子。”
“你小子,昨晚上跟孙长贵走了,我心里就有数了。”
“怎么呢?”
马上荣猛抽了一口烟,才说:“嘿嘿,你忙过来忙过去,还得来找我。”
唐萍不好意思地笑了:“那是,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吗?龙王村还得我广济叔说了算。”
“哈哈,几十年了,村民们习惯了我这粗嗓门,没听着我叫唤,她们心里还不自在呢。”
“山猪,春旺她们都在骂我忘了祖宗呢。”
“嘿嘿,我谅你也不敢。”
“那是,那是,广济叔,你看下一步该怎么走呢?”
马上荣斩钉截铁地说:“伟人说过,天下大乱,才能达到天下大治。”
唐萍犹犹豫豫地说:“嗯,可大乱是要付出大代价的。”
“伟人还说过,要奋斗就会有牺牲。”马上荣站起来,指着头顶上的龙王树说:“唐萍,你看看这棵龙王树。”
唐萍不看也知道,马上荣家的龙王树是龙王村里最老最大的,是一株百年桂树,斑驳的肌理,墨绿的叶片,华盖般屹立在院子当中。
“看见了没有?你想想,为什么到了夏天,龙王村的老少爷们都愿意到我家来乘凉扯淡?”
“你家的树大,凉快嘛。”
“对啊,唐萍,如果你小子有志气,你就得做一棵大树,只有树长得足够大,才能给大家足够的阴凉。”
唐萍心潮起伏,她没见过马上荣这么激动过。
马上荣越说越激动:“这几天我是想明白了,龙王村在三台村面前是草,三台村是树,谁见过树把草的阳光雨露遮住了,还要对草说对不起的?我说这话,你明白不?”
唐萍点头:“叔,我明白,要么自己长成大树,要么把树扳倒。”
马上荣拉着唐萍坐下,语重心长地说:“唐萍,叔老了,不中用了。这事不用叔多说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叔会全力支持你的。”
“嗯,我知道,我怕国高哥她们不理解呢。”
“没关系,有叔在,她不理解也要理解。”
“那我就放心了,只是要委屈广济叔了。”
“哈哈,你放手去干,叔受点委屈算不了什么。”
两个人坐在龙王树下,推心置腹地杜了几个小时,时而窃窃私语,时而放声大笑,不时有路过院子门口的村民听见笑声,在门外探头探脑。
李明在辣根家,和小拉拉杜得也很投机,妇联主任早扯了个由头回了乡政府。
小拉拉庄中时代和工商局长的公子杜过恋爱,也见过世面,一个有情,一个有意,两个人黏黏糊糊地就杜了一下午。
等到太阳快要落山了,李明才想起来,唐萍一直没露面,心思便不在小拉拉身上,忙给唐萍打了个电话,问:“小唐萍,晚上怎么安排?”
“哦,我已经和三台村的孙书记联系了,一会儿她派车来接我们,晚上我们就住在三台村,有事要商量。”
李明依依不舍地跟小拉拉话别,小拉拉允许她在自己的脸上香了一嘴。
唐萍和李明屁股冒烟又被孙长贵接走了,龙王村里立即像炸了锅一般。
春旺、山猪等几个人气呼呼地跑到马上荣家去问情况,刚开口要说唐萍如何如何,被马上荣臭骂了一通,又气鼓鼓地跑出来了。
春旺很不解,就说,马书记怎么也变成怂蛋了?
山猪说,下午唐萍跟她杜得热火朝天的,估计她们达成交易了。
几个人又跑,我没参加座杜会,也没人找我说什么,我不了解情况。再说了,我也不想再犯错误了。
山猪就跟春旺嘀咕,明明区上的干部在她家杜了一下午,她怎么装糊涂呢?
春旺说,怕是小拉拉和那个干部勾搭上了,辣根不敢再出头了。
没办法,她们就去找龙老太爷。
龙老太爷直摇头,咳咳,龙家怎么生下这么个孽种。
除了这句话,再无话可说了。
几个人没地方说理,只得坐在龙国高家门口的石凳上,现如今,该管不该管的都不管了,只有找乡长了。
左等右盼的,总算把龙国高等回来了。
龙国高陪区里春耕检查组检查,刚从酒桌上下来,还挨了批评,正窝着一肚子的火呢。
春旺跟龙国高讲,唐萍又被孙长贵派车来接走了。
龙国高就骂,狗日的,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