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从前未曾注意,只知道他的鼻子又高又挺,没想到也没有看起来那么硬,嘴唇很软,下巴不再一丝不苟地紧绷着了,其实他的面部轮阔十分清爽,言情一点地说,应该是“俊朗”,只是他平素为人太过强硬,大家反而忽略了他的相貌,就拿她自己来说,自己初次直视他的眼睛时,也被那一对单眼皮里的寒气冻得汗毛直立……青树抬头,见他唇角含笑,面容渐渐安详,轻声说,“再睡睡,过会儿我叫你。”
他若有若无应了一声。
青树轻轻带上门,走到女儿房间,宁远澜睡得正h,一只腿搁在外面,小肚皮也露出来,青树给她盖好,走出去。
天色尚早,整个宅院安安静静的,只有厨房和屋外的花园有隐约的声响,青树走到外面,家里的园丁正轻手轻脚地给花草洒水,青树道了声早,绕过湿漉漉的青石小径,一路缓行,早晨的空气带着薄薄的凉意,却十分清新,青树深深地呼吸,那份清凉直贯胸臆,舒服极度了,她回头看看,宁家大屋渐隐于枝梢林叶间,这一片地是宁家祖传的基业,占地极广,经过数代的整治和管理,整片景观极尽奇巧,人工痕迹却不明显,有真正的大家底蕴,似乎每一棵树,每一堆花,每一片密林草地,都有自己的历史和故事。青树不太喜欢呆在屋内,平日里常夹着画板到这些人烟稀灭的地方,找一个角落,一坐便是一天。
穿过一片林地,便有水气轻拂脸上,眼前是一片浩大的湖泊,远处帆影点点,湖面上有晨起的白鸟展开双翅三三两两掠过,湖那边青山如黛,在晨雾中飘渺沉静,偶有鸟儿的鸣叫声隐约传来,不知是来自湖面还是山间……一切都是宁静祥和的,她记得宁连城第一次带她过来的时候,她那时心情很不好,可看了这一片风光也不由得呆了,她静立半晌,似是自言自语,“好安静……怎么这么安静……”她自小便生活在城市,后来远道求学也不过是从一个闹市转辗到另外一个闹市,旅游时曾经到过的所谓深山古刹或是幽林民宿,也早因为越来越多的开发项目而日渐暄闹起来,眼前这样清幽宁静的场所,竟从未见过。
“这是私人水域,平日也就是家人来钓个鱼,玩一下,所以显得有些冷清。”宁连城这样解释。
青树原不想与他多作交谈,可是实在震惊,“私……私人水域?”
“嗯,祖上传下来的,和东面的海,南面的河运航道,都是相连的。”
青树仍有些木呆呆的,低喃着,“你家……真有钱……”她知道他们宁氏一族家门显赫,可是拥有这样大一片简直望不到尽头的水域,在现在这样一个集体国有制占主导地位的国家,除了惊人的财富之外,还得要怎样的权势才能代代相承下去?
青树看着湖面,轻轻咦了一声,她有个问题想不通,可是却不想再问他。宁连城却听见了,等了半天却她却没有动静,只好主动引她说话,“怎么了?”
青树本不欲理他,到底年纪浅,仍然压不住好奇,指着远处的点点白帆,“那也是你家的人吗?”
宁连城看了一眼,“不是……那边太远,大概是附近的游客或是渔民。”
“这样也可以吗?”
他笑,“当然可以,那边是个度假村,你看到的那一片,是专门开放给游客的。”
不用说,那度假村肯定也是他们家的,青树收回目光,没有再傻傻地问下去,低头时却惊觉自己似乎和他说了太多的话,便紧闭了嘴,任他怎么引哄,也不肯多说了,只问一句,答一句,好在他不觉得无聊,似乎有大把的时间,任那些尴尬的沉默轻轻溜走。
后来他常带她来,有时纯粹散步过来,有时候带她来钓鱼,有时她过来写生,他寻过来,在她身边一躺便是一个下午。
te.青树想起女儿这几天一直有事没事就念叨的刚学的英文,原来所有的语言都一样,三两个字句,便是一生。
岸边有一棵百余年的柳树,柳枝本生稀疏,可是这个柳树因年岁久长,枝丫繁植,虽是初秋时节,树叶枝条仍茂盛异常,柔软的枝条拂来拂去,像无数双温柔的手,青树挥去树下长长木椅上的枯叶,坐下来,一会儿渐觉视线沉重,眼睛眯了眯,斜身缓缓歪到椅面上,静静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冗长,醒来时阳光星星点点点透过叶隙射到身上脸上,暖洋洋的,青树懒懒地叹口气,突然惊觉,暗道一声糟,赶紧坐起来,身上竟滑下一件衣服,她咦了一声,是宁连城的外套,抬头四处看看,他正倚在柳树粗大的树干旁,低头朝她笑呢。
电——闪——电——鸣——!!!
饼干又开雷啦……亲们记得锻炼身体增强抵抗力啊——怎么样,宁老大有钱吧!
第 45 章
这一觉睡得冗长,醒来时阳光星星点点点透过叶隙射到身上脸上,暖洋洋的,青树懒懒地叹口气,突然惊觉,暗道一声糟,赶紧坐起来,身上竟滑下一件衣服,她咦了一声,是宁连城的外套,抬头四处看看,他正倚在柳树粗大的树干旁,低头朝她笑呢。
“哎,怎么不叫我啊?”青树看看那日头,有些不好意思。
“还等你叫醒我呢,自己一个人偷偷跑过来睡懒觉。”他走到她身边坐下,捏捏她睡得红红的脸,“跑这么远,害我一顿找。”
“啊……找我啦?我也不知道怎么睡着了,原来就想坐坐就回去的。”青树歪歪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