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栀感受到他走的比以往急促,甚至手中的力道都攥的更紧些,她望着那个自己渐渐跟不上的身影,突然不合时宜的怀疑,是不是赶去的那个,才是他心头的重中之重?
虽然此刻她还并不知道他急着赶去为的究竟是谁。
院内石砖地面上依旧遗留着斑斑点点的猩红,但雅醇以及她带来的人已经毫无踪迹了,只是阿斯蒙在主院厅下气急败坏的插着腰骂人,他身前如虾子般弓着几个人躺在地上,不断扭动身躯,看起来受了伤,极其痛苦,旁边还有三四个医护人员在处理伤口。
贝露见到此情形面色毫无波澜,径直跟着覃星言走了出去,反正对他来说,只要不是自己和姐姐有所损失,其余哪个家族吃瘪都是他非常喜闻乐见的。
顾清栀和宁萧瑟走的也非常急促,大步流星,几乎就是一瞬,视线与阿斯蒙的怒目而视交错,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来生吞了这几个人,而他的内心戏比前几个还丰富,同时也是这里面最冤的。
他最开始只是简单的见色起意,刚好他和宁萧瑟也不对付,绑来后出点什么意外最好,就算毫发无损也无所谓,反正他看上的是宁萧瑟带着的那个小媳妇儿。
至于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附属品,即便占为己有,也只是闲时解闷的消遣物,说换随时都能换,所以他便以为所有人都是这样想,包括宁萧瑟。
而以他所了解的宁萧瑟,不仅仅是表象,归根究底他还是非比斯的家主路西法,是阿斯蒙他们的同类,因为区区一个女人和他耗材耗力的大动干戈,不值当,权衡利弊之下也只好放任和妥协。
所以由贝露那么一撺掇,说看不惯宁萧瑟,助他一臂之力两人弄死非比斯的会长,利益少不了他的,而他个小屁孩,对女人又不感兴趣……利欲熏心头脑发热之下事情也就发生了。
可最后谁想到淮禅突然掌权,使得一边绑着的宁萧瑟过于鸡肋,另一边又担心绑了他养子,姜淮禅会发怒打过来。
这时海拉跑来说什么调解,其实就是威胁,eternal暗藏的势力谁都不曾了解分毫,在这些年一直是eternal家主说上句别人接下句,在八个家族中的隐形关系就如同老子和儿子,虽然孩子们现如今个个儿都长大了,羽翼渐丰,但毕竟是人家分出来的旁支,本源在那,历任家主也都德高望重,不得不令人尊服。虽然这新任家主是个丫头片子,但不管年龄性别如何,家主就是家主,这是毋容置疑的。
除此之外她还特意把自己男人给拉出来镇场面,讲真的,人家可是总统!不管这几位家主各自是何等权势滔天,现下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总归是不敢造次的。
即便总统本人不露面也自有威严摆在那,更甭提在普罗大众眼里这两方势力一个明一个暗,一个光明磊落一个见不得人,试问要真的打起来谁更占上风?答案无法太过笃定,毕竟这种冲突经常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所以官方喊着响亮的口号,但实际并不会真去赶尽杀绝,只要这群蛇鼠不闹得太出格,便也能各自相安。
现下社会体系庞大而纵横交错的网子已经拉成这样了,背地里复杂的事情太多太多,且早已根深蒂固,谁也不想花精力去管的彻底,更管不了。但如果当真有一天,以彗星撞地球的概率,官方军和家族势力发起战争,那么联合其他诸国,掀起的可就不是小风小浪了。
所以,背后有着光明正大的依仗,总归是最有底气最安稳的,这也是海拉一直稳居无人招惹狠角色榜首的原因。因为人民群众并不知道其中内幕,如果双方势力都摆在面前,那以他们的心理,总是会支持光明的一方多一些,这就是古人流传下来所谓的邪不压正。
人心所向和社会舆论也是种无形的压迫,即便没什么实质影响,但总归是让人在意的不成文条款,那就是与官方势力见面时,相安无事更好,如若不能,那就退避三舍。
所以最后也只得气苦了阿斯蒙,落下个人财两空的下场,看着煮熟的鸭子们成群结队的飞走,心里这个恨!
与此同时,在与阿斯蒙交错开视线后,他们一众人很快便行至雕花镂空大门的前方。
门口已备下四五台车静候,宁萧瑟毫无任何寒暄的心情,只想赶紧找到雅醇,无论是生是死,他都要立刻得到一个答案。
可就在他试图握住车门把手准备打开的时候,一只雪白的手飞快横了出来,由于动作太快没有事先掌握好位置,只将他的手指握住了一半,另边隔在车门上,从中形成阻碍。
奇怪的是,别的女人与宁萧瑟有肢体接触,顾清栀应该妒火中烧才对,可这番动作在她眼里看来完全没有任何柔情美意,它来的就是径直的,简单粗暴的,只为了打断他的动作,并无任何情感内容。
宁萧瑟不悦的将眼眸挑起,心想,在这紧要关头还耽误事,你是有多没眼力见儿?
可覃星言却牵着嘴极小弧度一笑,虽不是很夸张的动作,但在她身上却显得非常之诡异妖邪。
那种笑容,是顾清栀在荧幕上从未见过的,甚至觉得以往的笑都是假的,只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