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与气势浩大,磅礴到令人吃惊的宅院。
它本身并不是吸引人的,或者说是仅她来看吸引不到自己的,但由于这里面关着他的前尘旧事,马上就变得不一样起来。
她眼里迸发着光,期待着那扇门的开启。
·r 123·喧嚣
好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三个人不急不缓抵达目的地,趁着太阳还勾着道残边儿,那扇比顾家高且恢弘了不知多少倍的门,终在期待、忐忑中被叩响。
来打开门的是个爆花头,与顾清栀预期的来者背道而驰,她想,与这样一座宅院相匹配的怎么也得是个古朴又富有书卷气的老者,就像古代那种管家类似的。
没想到是这么个穿着红色碎花衣裤,顶着爆米花头发的高大男人。
“hey!”他打开门看到宁萧瑟,很欣喜的双手张开,伸张状放到肩上两侧,拖着长音打着美式问候,他笑起来从厚嘴唇中溢出两排洁白的大牙齿。
“。”宁萧瑟也很开心的样子,虽说他这个开心表现的不太明显,但也用手垂了下他的肩膀,随后两个人并肩走进去。
“啊。”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一眼跟在身后的人们,随后口中说着像是疑问句的话,右手边顺着自己的话语在空中摆动。
她在后面看到宁萧瑟笑了,然后侧过身来对他介绍,用的依旧是她懵懵懂懂的语言,开局一张嘴,其余全靠猜,几乎就是盯着神态语气和发展趋势,她隐隐约约猜出了这一系列的事情经过——爆花头问宁萧瑟这些人是谁,然后宁萧瑟回答了他。
果然,话音落下后爆花头就转过身,洋溢着明朗的微笑,用生硬拗口的中文对她说了句:“你好。”还挥着自己的大手掌。
顾清栀也笑了,她微微歪了下头:“你好。”
心想,他的口音可真别扭啊。
隐隐约约听到其中夹杂着什么可爱之类的英文单词,眨眼间,一众人便行至内堂。
穿过莲池,茶亭,石制景观园林,连小路都是窄窄的,由均匀圆润石子铺成的,两侧植着灌木,被修剪的很整齐。
方才那座庞大的建筑此刻就矗在眼前,径直望去是偌大的主厅,却没有门,半敞着准备迎接主人为数不多的宾客。
宁萧瑟在此处停了下来,爆花头也犹豫的跟着站在外面,甚至连脚都没敢越过那座建筑内部的一分一毫,只是局促不安的停留在园内石砖上面。
顾清栀不解,心里却也万分紧张,无措的向四下望了望,无意间与程思慕对视,他的眼眸同样懵着,毕竟他也是中途才跟着宁萧瑟的,对旧时这一块的恩恩怨怨并不了解。
彼时,残红愈渐妖冶,盛大而隆重的铺满半片天际,丝丝晕晕向此端涌来。
他在巨大的建筑前怔了半秒,随即转回身,面对身后皆屏息等候他反应的人群,反倒侧了侧,仰头看天上的夕阳如血。
光芒刺的他不自觉的皱着眉眼,却不狰狞,依旧自他俊秀的面孔中透着些许忧郁安静的味道。
只闻静谧的氛围恍惚传来句:“这样好的暮色,如我二十年前所看到的一模一样。”
声音极低极轻,就像是只为自己而说。
曾经听说过那么句话,叫做,每个靠回忆而活的,都像个拾荒者。
风光无限如宁萧瑟,他在任何人眼中都可以是骄傲的,不可一世的,但他那些回忆每次喧嚣涌来,席卷内心,无一不是满地狼藉。
他害怕着却也期待着,身为顾清栀这种神经大条的人,与他接触虽亲密但认识时间总归不算太久,就连她都察觉到了宁萧瑟再次踏上这片土地时的矛盾心理,一面是对种种件件重新拥有的窃喜,另一方面是拼命抑制自己喜形于色的自持。
顾清栀也不知道他纠结些什么,但从所有人凝重的态度,以及之前听闻各种版本的故事,想也明白,这种复杂且可怕的环境背景,假设养出来的孩子和下属太正常,那才显得不正常……
他诚惶诚恐,小心翼翼,却并不是在害怕什么,而是对往事的尊重。
过往的日子虽每一秒都不想让人重新想起,但人和事,恩恩怨怨归结在一起,不想重新度过是真的,可眷恋也是真的。
这种眷恋大致可以被为分两种,一种是孩童时对世界的善意,就觉得无论生活过得辛不辛苦,无论谁对自己好与不好,自己日后始终是要去反反复复想的,怀念的不是某人和某事的本身,而是当年纯澈天真的自己。
其二,也是她认为较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宁萧瑟的成功,假设他现在是另种活法,那便再也不会对过去那见了鬼的生活怀着珍惜的态度去看,不都那么说吗,失意的总会想过去的甜多些,而成功的人,多数会回忆起过去所吃的苦,这样才证明这些年拼死拼活的努力是有价值的,从而对脚下走的路更加坚定不移。
不然怎么会叫他这种不会回头又懒得怀旧的人差点热泪盈眶?见到什么都深深的放在眸子里去瞧,不忍心挪开视线半分。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