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莫名其妙的,唐欣然突然觉得心理咯噔了一下。转头看糖糖宝贝,他正好也回过头来,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眨巴了一下眼睛。
还不等唐欣然开口,糖糖宝贝瞬间又扭过头去,俯身趴到宫尹宙的耳边,深吸了一口气底气十足地大吼了一声:“爹!地!”
推门进来的小护士猛然被糖糖宝贝的“狮吼功”吓了一大跳,端在手里的盘子都掉到了地上。
“哎。你们怎么可以这么乱来?不知道在病房里不能大吵大闹的吗?病人需要安。”一个“静”字还没说出口,盖着氧气罩的地方忽然微微抖动了一下,传出来一身轻不可闻的咳嗽声,然而唐欣然的耳朵都堪比夜行生物,闻声凑过去观察宫尹宙的情况。
大概是呼吸道里积了太多的水,宫尹宙蹙着眉,咳得越来越大声,护士这才注意到病人起了反应,走过来扫了一遍仪表便快速走出去呼唤一声。糖糖宝贝转过头,跟唐欣然面面相觑了一小会儿。尼玛真是操蛋的世界,这样也行?
不一会儿,几个医生和护士走了进来,检查了一番宫尹宙的整体状况和心律,脸色放缓了许多,对唐欣然点了点头:“宫太太请放心,宫先生已经脱离危险了,不出意外明天早上就能醒过来。”
“哦……好,谢谢医生。”唐欣然反射性地点点头,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所指的“宫太太”是指自己,立刻回头要跟他解释,却对上一边白静戏谑的笑脸,还夹杂着几分看热闹的幸灾乐祸。
唐欣然不爽地拍了一下她的头:“笑什么!人家受伤都快死了,也没见你担心过,属蛇的吧?这么冷血……”
白静耸耸肩:“我担心可不管用呢,他可不会稀罕,人家更重视的是欣然姐姐的担心……我敢打赌,如果你现在扑上去‘强了’他,用不了一刻钟,他一准就醒了!”
“哼,不跟你贫了,小丫头片子!”唐欣然翻了翻白眼,知道宫尹宙脱离危险之后,困顿和疲惫瞬间涌了上来,忍不住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走到一边的空床位上一头就栽到了枕头里。
“呃……欣然姐姐?”白静被唐欣然夸张的动作吓了一跳,还以为她中了什么暗招被射杀了,不由得走过去推了推她,“欣然姐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矮油。”糖糖宝贝见得多了,见怪不怪地眨了眨眼睛,“妈咪那是睡着了,你摇不醒她的。”
“不是……吧?”白静嗔目结舌,她真应该去给唐欣然申报一个“入睡最快”的吉尼斯世界纪录,“这未免也太夸张了!”
“谁说不是呢?”糖糖宝贝叹了一口气,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不过一般来说,妈咪只有在神经很紧张很紧张之后,才会一下子睡得那么快。”
“嗯,我明白了。”白静捏了捏糖糖宝贝的鼻子,忽然坏坏地笑了起来。
糖糖宝贝被她阴测测的笑容吓得后退了一步:“你要干……干什么?”
“当然是干坏事了,要不要一起来啊?”
“要!”
于是第二一早,窗外的天还蒙蒙亮,虽然手表的指针已经指向了七点一刻,但由于是寒冬的缘故,又下了一晚上的雪,天气还没有完全放晴,床白灰蒙蒙白茫茫一片,显得特别的冷清。
宫尹宙觉得浑身酸软,手和脚好像都不是他自己的,胸口像是被藤蔓紧紧缠着,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几乎就是被闷醒过来的。
缓缓睁开眼,是一片白的有些单调的颜色,鼻息间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熏得他忍不住又蹙紧了眉头,慢慢地把目光转过来,却看见一个人趴在他的肩头,长长的头发几乎把整张脸都遮了个严实,但几乎是一瞬间,宫尹宙就认出了她是谁。
这一瞬间,他甚至有一阵恍惚,这样的场景太不真实了,就是在梦里,也显得很不真实。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这个女人会以这种八角章鱼一样的姿势缠到自己身上。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这个女人在自己的身边,也可以睡得如此安稳。
他更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女人会主动走到自己的身边,主动靠近自己……
他一直以为,那种冷漠得如同刺猬一样,那种骄傲得如同孔雀一样,那种强悍得如同豹子一样的个性,才是他所一直迷恋的,可是这一刻他却发现,最令自己怦然心动的,却原来只是她安详的睡颜。无可否认,他迷恋她的美艳,迷恋她的身体,迷恋她的一切……然而最迷恋的,却仅仅只是她在身边的感觉。
二十多年冷寂的臂弯,因为禁锢了这么一个灵魂而变得温暖,却在她逃离之后变得更加寒冷空寂。这么多年来,他从没想过要放弃她,因为……他的怀中早已染上了她的味道,任谁也取代不了。
闭上眼睛,宫尹宙轻轻收拢了手臂,冷漠而苍白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扬起。
如果这是一场梦,他希望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可惜,是梦总会醒,而且这也不是一场单纯的“美梦”,在宫尹宙醒来没多久之后。唐欣然也慢慢转醒了,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十分不舒坦,累得慌,而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只有一个原因。
她不是一个人睡一张床的,床上还有其他人!
想到这里,唐欣然蓦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了鼻尖挨着的那片细腻不像是男人但散发着雄性荷尔蒙的皮肤,这个味道她并不陌生,甚至一瞬间就激起了深埋在记忆里的那段过往。唐欣然只觉得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