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养得天天粗茶淡饭么?养得女儿要各处与人说媒拉纤么?养得女儿交了一群狐朋狗友混吃混喝么?”卢琉桑摇晃我,亏了我没多喝了水,否则真要洒出来了。
“卢琉桑,你胡说什么,哪有这样的事。”
“是么?那你忘了好了。邹……”卢琉桑的话被墙外的声音打断了,那是喊“大小姐”的声音。
“等所有的事情风消云散,等我。”我好像有点眼花。
卢琉桑走了,很快消失在窗口。可是,他话才开了个头儿还真假难辨的,反正,即便拿蒸饼换荔枝的事儿是真的,可后头呢?可别告诉我小屁孩的年纪就一诺千金,打死我也不信。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讨厌,总是神神秘秘的德性,等下一回见着——下一回,怕是有得等了。
我擦擦眼睛,故意打了个哈欠,正巧外头就传来丫环的声音:“大门的锁没了,没准儿大小姐就在这儿,进去看看。”
穿得花红柳绿披金戴银的丫环自然是一进院子透过开着的窗户就见着了我,她们跑过来的时候真是环佩叮当,悦耳极了,“大小姐,老爷正到处找您呢。”
我又故意揉揉脖子:“好不容易清净一会儿,又什么事啊?这离吉时不还早着呢吗?”
“老爷说来了许多夫人小姐要见见您呢。”丫环笑着说道。
见,有什么好见的,我又不认识她们,跑去陪那个笑脸?真烦人。不过虽如此还是要去,这就是身在尘世的羁绊啊!
洞房花烛
那些个女人们,老的少的就基本没我认识的,好在有富二娘一边跟着,她虽不待见我,不过这种日子她也不敢给我骆驼爹添堵,是以表现得像我亲娘一般,自然,那些个贵夫人们也没少夸她贤惠。
这么乱纷纷的场面还不如早早上了花轿,必走的这么一遭儿,早死早超生得了,所以,两个妇人来给我描眉打鬓的时候我大大的松了口气。中间,我几次昏昏欲睡又被她们推醒,一会儿让抿嘴一会儿让咧嘴一会儿闭眼一会儿睁眼的,把人当偶人一般折腾。
该穿的该戴的都收拾利索了,我一看镜子,里头红扑扑的一个红人儿,就是脸上少了点喜色,接着,她们扶我到床上坐着,屋里头又是人来人往,晃得我眼花缭乱。
终于有人喊着到了吉时,新郎已过关斩将来到内院了,仆妇们给我蒙上大红的盖头将我扶到院中那早已设好的帏帐之中坐下。外头忽而一阵嘈杂声,说着些个吉祥话,吉祥话完了,虽我已做好了准备,可那隔空飞来的大雁居然——硬生生砸在了我头上,一时之间我眼冒金星头晕眼花。
崔扶啊崔扶,其实你根本不满意这桩婚事的吧,用不用下手这么狠啊,亏了我头壳硬,要是个软头壳的估计直接砸开花了。
跌落到我腿上的那东西挣扎着,我掀起盖头一角看了眼,哟黑,这雁,这大,赶上一只大黄狗长了,雁身上扎着红缎,嘴上用红绳仅仅捆着。
我小声跟它说,你上辈子做了孽喽被这么扔来扔去的。
按规矩,这东西我得抱着,可真重,抱着这东西显得多傻。后来,我就那么环佩叮咚的抱着这东西被扶上了花轿,终于算是离了邹家了,我倒没有特别的舍不得,若真说有,大概就是相较而言邹家还自在些吧。
花轿外鼓乐喧天,这队伍不知道多长呢,光陪嫁的人就两百多,再加上那些个箱柜笼箧……这队伍得个几里地吧?
终于,到了。
即便眼前看不到什么,但还听得到,相较邹家的宾客满座推杯换盏门庭若市的热闹声,崔家显得冷清许多,若不是我知道崔扶健在我肯定会觉得这是一场冥婚,或者我是来冲喜的。
跪拜父母之时,我听到两道不甚热情的苍老声音。
嘁,好歹是望族,表现得这么明显多掉了自己的身价儿,我暗自想着。等被扶入洞房,连闹洞房的都没有,刷拉都退出去了,剩我一个傻坐在床边儿,手上空空的,于是我开始无比怀念刚才进门时被人拿走的那只雁,有它在还能有点活泛气儿。
我以为,新郎一定会在夜深人睡去的时候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踉跄着进洞房。其实,我没错,只是,我以为的是别人的新婚,我是邹晴,自然会特别。
崔扶推门进来的时候我屁股还没坐麻、一点困意也没有,甚至还没动扯下盖头先填饱肚子的念头,所以,听到他的声音有点出乎意料。
“又没有人,你顶着那东西喘气不费力么?都说了我没那么多讲究。”从声音上听,他离床还远,大致是在进门的桌子边儿。既然新郎都表示自己没有替新娘掀盖头的兴趣我也就不矜持了,一把扯下盖头看向崔扶。穿上这一身衣服,这人漂亮的程度,我只在画里见过。
“你这个人真虚伪。”我说道。
“咦?你的额头怎的红了?”崔扶走近了,观赏花鸟一样看我的额头。
“你把那雁拿来我砸你一下看看你红不红!”我又抬手摸摸,一个包!
“我不是有心的,只是一顺手就扔了出去。我去找些冰来给你敷一敷。”崔扶作势要走。
看着没,这兆头,不就是要大打出手和相敬如冰么?
“不用了,死不了。”现在我才有功夫瞅瞅这新房,倒是满目的红倒也精致,只是怎么看都有些空,房子一大就显得家具小了,崔扶在一旁摘下他身上那难看的大红绸缎花放在桌上,“嗯,不错,地方够大,我还担心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