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一边儿去,我待会儿直接回家。”
薛凯扬按下按钮,车窗玻璃升起来,赵传笑着往后退。
魏松晨几人站在道牙之上,笑着对岑青禾摆手,岑青禾也微笑着挥了挥手。
薛凯扬对司机说:“天府花园。”
计程车发动,很快离开饭店门口。
岑青禾跟薛凯扬都坐在车子后座,车上光线昏暗,只有两侧路灯照射进来的淡淡暖白色光芒。
薛凯扬靠在后座上,头一侧,看着岑青禾问:“没喝多吧?”
岑青禾喝了六分醉,乍看之下是跟常人无异的,可脑袋难免反应有些迟钝。感觉到薛凯扬在看自己,她也稍稍侧了下头,摇头回道:“没有。”
薛凯扬勾起唇角,轻笑着道:“你酒量挺好的嘛,我都有些喝多了。”
岑青禾说:“喝多了待会儿就直接回家睡觉。”
薛凯扬道:“担心我一会儿还去找他们玩儿吗?”他的声音带着酒精浸泡过后的淡淡沙哑,加之故意戏弄的口吻,听起来暧昧非常。
酒精的麻醉下,人体的各种感官也会被放大好多倍,无论好的,还是坏的。
岑青禾对薛凯扬没有别的想法,虽然知道他对她的目的未必单纯,可只要他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她还是可以把他当成朋友看待的。
所以闻言,她也只是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送你一首歌。”
“什么?”
“《想太多》。”
岑青禾话音落下,薛凯扬轻笑出声,然后肆无忌惮的唱起来,“是我想太多,你总这样说,可你却没有,真的心疼我;是我想太多,我也这样说,这是唯一能,安慰我……的理由。”
薛凯扬唱歌挺好听的,岑青禾不禁想起自己上大学的时候,曾经参加过全国大学生歌唱比赛。她原本是没想去参加的,但是室友非拉着她去凑热闹,结果正赶上初试的评委,也是学生会的副会长,跟她恰好是同省老乡。
所以她唱完歌离开之后,收到了一条短讯,上面写着:我是刚才坐在你正对面的评委,看你填的资料上面说,你是安泠市的,我家在冬城,咱俩是老乡。学妹,你初赛过了,晚上六点来学校大礼堂参加复赛吧。
当时他还报了自己的名字,可是岑青禾早就记不清楚了,她唯一记得当时室友打趣她说:“诶呦喂,学长主动示好,我要告诉你家萧睿去,你唱个歌还不忘招蜂引蝶。”
岑青禾当时只顾着唱歌,都没往台下仔细看,因此都不记得那学长长什么模样。
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回复了一条:谢谢学长。
有一个当学生会副会长的学长保驾护航,岑青禾一路顺利杀入决赛,而之所以让她记忆深刻的,是因为决赛的时间就在初赛的第二天上午,接到消息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不是说全国大学生歌唱比赛吗不知道她这么多年没有一首歌是能够完全记得住歌词的吗?
初赛和复赛,她都是拿着抄好的歌词上的台,而决赛之前,学长特地发短讯嘱咐她,不能再带歌词上台了。
因为时间太紧迫,岑青禾当时脑袋一当机,选了首男生唱的《想太多》就上台了。她惯爱唱男生唱的歌,因为她调子不高,基本在女中低音那溜儿晃荡。
上台之前,看着学校大礼堂下面来了好几千人,岑青禾脑袋一片空白,紧抓着手中小纸条,不停的默背歌词。
她是第三个出场的,前面的一男一女,一个唱美声一个唱通俗,都是唱的倍儿专业。岑青禾想打退堂鼓,奈何决赛名单都已经提交到台下评委席,想改已是来不及了。
赶鸭子上架吧,岑青禾这辈子都记得当天有多尴尬。
她全系同学都来了,还有萧睿他们全寝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玩意儿想的馊主意,背着她给她拉了个巨大的红色横幅,上面”c”裸的几个金黄色大字:岑青禾一代歌后。
这特么是猴子请来的逗逼吧?岑青禾站在台上,给她个电钻,她立马钻地逃走了好么?台下清楚的传来骚动声,这声音中还夹杂着笑声。
本来就紧张,加之‘猪’一样的队友们,当音乐声起之际,岑青禾向天发誓,她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更别说是歌词。
前面的几句她都是咬牙唱的,每唱一句都在担心下一句的词儿会接不上。事实上,她就是没接上,就刚才薛凯扬唱的那一段,她当时是怎么唱的来着?
是我想太多,你总这样说,可你却没有,真的心疼我;是我想太多,你别这样说,就算你说了,我还是我……就是我。
岑青禾平时喜欢一首歌又不记得歌词的时候,就爱乱唱,可当时台下好几千人,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总之大脑一片空白,她就胡乱唱了。
索性台上灯光亮,她又刻意不去看台下人的反应,硬着头皮唱完一首歌来到后台,她撞墙的心都有了。
结果毫无意外的,她没有被选中代表学校参加接下来的全国性比赛,非但如此,分数还倒数第三。
这是岑青禾二十几年里,尴尬事件可以挤入前五的事例之一。事后学长还体贴的发来慰问短讯,意思就是说他尽力了,他已经给了最高分,奈何她唱错词,其他校领导都听着呢,他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