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绍城淡淡的讽刺道:“这就得凭良心了。”
岑青禾面儿上陪着笑,心底却开始犯嘀咕。面前的这个男人简直邪了门了,长了一副金玉其外的皮囊,没想到内里也不是败絮,非但不是败絮,还特别贼,好像她在他面前怎么装,他都能轻易猜中她心里所想,难不成她长了一张不藏事儿的脸?
而且他不是在国外待了蛮久嘛,她说处理后事,他都听得懂。
岑青禾正兀自想着,突然听到对面传来商绍城的声音,“为什么不想在家待了?”
闻言,岑青禾抬眼看向他,但见商绍城微垂着视线,正伸手摆弄着面前的塑封碗筷。感觉到她的目光,他这才抬起头来,跟她四目相对。
“既然那么喜欢家里,却还是要来夜城,那就是家里有什么事儿,让你不得不走了?”
他很聪明,三言两语就套了岑青禾的话。
岑青禾看着商绍城,脑中闪过的却是一些零碎又清晰的不堪画面,明确的说,是声音。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不见人,只听声音也可以让人紧张难过到窒息崩溃的地步。
她很努力地想要忘记,在家忘不掉,那就跑的远一点来忘。可是每当有人不小心或者可以的提起,她才会惊觉,无论她跑到哪儿,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她躲不掉也逃不开。
光是想想岑青禾就有些坐立难安,在商绍城的注视之下,她连临场瞎编的能力都暂时丧失了。
沉默数秒,她也只是僵硬的憋出一句话来,“我要是不想说,能不说吗?”
岑青禾不知道商绍城是什么样的人,他不会轻易去探寻一个人的秘密,除非他对那个人已经有了兴趣。
刚刚那一瞬间,他忽然想要知道她身上发生过的一些事情,所以脑袋还来不及反应,嘴上已经问了。
这会儿听到岑青禾拒绝的话,他面色不改,嘴上却不饶人的说:“现在不是上班时间,我也不是以上司的身份问的你,不想说就不说。”
岑青禾努力开了句玩笑,“你不会开了我吧?”
商绍城回以一个淡淡的嗤笑,没有说话。
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不愿意对外人说的秘密,没错,是外人。
岑青禾没把他当成是可以说真心话的人,所以拒绝也是理所应当的。
商绍城想的明白,可心底深处却莫名的有些不爽,只是他不表现出来罢了。
两人聊天的功夫,店员端着两个套了塑料袋的铁盘子走过来,其中一盘上的烤串明显要多一些,这份儿是商绍城的,另一盘是岑青禾的。
两人都喜欢吃辣,但是细分食物类型,又大不相同。
岑青禾是女人中为数不多的口味刁钻,像她打小儿喜欢吃毛鸡这种东西,一般女人怕是听到都要嗲声嗲气的说:“哎呀,好恶心,好残忍。”
可她会一边吞下毛鸡的半个身子,一边不以为意的翻上一个大白眼儿。
她不是不会装柔弱,只是要看跟谁装,装多久。
她没想在商绍城这儿博得什么男女之间的好感,所以也无所谓让他见到自己‘茹毛饮血’的一面儿。
面前的盘子中除了烤串还有蚕蛹跟鹌鹑。
岑青禾先是拿起那串蚕蛹,一口吃了一个,外脆里嫩,烤的特别香,就是烫,比她想象中烫的多,她含在嘴里面,口水很快满溢,可却咽不下也吐不出,只得张着嘴不停的伸手扇着。
对面的商绍城见状,面无表情的问:“蚕蛹活了?”
岑青禾足足等了五秒才把这口东西咽下去,赶紧拿起旁边的柠檬水灌了一大口,她蹙眉回道:“烫死我了。”
商绍城说:“你是真没把自己当女人。”
岑青禾挑眉,“嫌我糙?”
商绍城低头用筷子将石蛋撸到盘子中,随即抬头看了眼岑青禾,语带嫌弃的道:“我就没见过哪个女的像你这样。”
岑青禾吹了吹签子上剩下的烤蚕蛹,感觉不那么热才吞下第二个,边嚼边说:“那是因为她们想在你面前留个好印象,不好意思撒开了,你知道她们背地里不是大口吃肉或者大声喝水?反正我告诉你,女的没几个当面和背面是一个样儿的。”
这是实话,岑青禾希望商绍城可以认清事实。
商绍城说:“那你不想在我面前留个好印象?”
岑青禾回道:“于公,你是上司我是下属,只要我把工作做好,没人会管我私下里吃东西是什么样儿;于私,虽然我们现在还不是很熟,但我在夜城认识的人也不多,所以我把你当朋友。朋友面前要是还装,那不是显得我特矫情?”
她故意掀开底牌告诉他,她对他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也跟那些想要攀上他的女人不一个心思,所以他可以完全放心。
商绍城多奸的人,岑青禾就算说的再不露痕迹,他也能一下子猜中她心中所想。
所以他面色坦然,暂且放下手中的东西,出声说:“你在薛凯扬面前也会这样肆无忌惮的撸串吗?”
岑青禾正吃得开心,这是她来夜城之后吃得最过瘾的一次。
突然从商绍城的嘴里听见薛凯扬的名字,岑青禾一愣,随即不解的看着他问:“为什么不能?”
商绍城说:“感觉你跟薛凯扬走的挺近,你在夜城不是没什么认识人嘛,跟他也是后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