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图,干嘛急着给自己捞名声?再加上李瓶儿见过大世面,又有一副好身家。吴月娘心里最大最深的那根刺,就是李瓶儿。
此时,见了李瓶儿这副模样,花容月貌不在,吴月娘心里舒服了很多,看她也顺眼了,不免多关心了几句。
西门庆见正妻明理大度,心里非常满意。
他俩都心情不错,除了李瓶儿,她实在不想应付这两人。
须臾,迎春拿了饭来。
吴月娘起身道:“你陪她在这里吃,我回上房,吴银儿和吴大妗子还没人陪呢。”
“你去,我在这儿就行了。”吴月娘的表现很合西门庆的意,他含笑对吴月娘点头。
吴月娘浅浅一笑,走了。
绣春和迎春支桌摆饭,因为有西门庆在,所以杯碗盘碟的摆了一大堆。
西门庆在李瓶儿对面坐下,拿起筷子,说:“好歹也吃些儿。肚里没食,病怎么能好呢?”说着,夹了一个白嫩嫩的蛋黄小包子放到李瓶儿面前的小碟里。
“谢谢,你也吃。”李瓶儿低头吃包子。
西门庆嘴角含笑,自己也吃起来。刚吃了几筷子,又夹了一块香煎腌鱼给她,道:“配着粥,吃着也香些。”
“嗯。”李瓶儿闷头喝粥,碰也不碰那块放在碟子里的煎鱼。
她觉得他脏,那张嘴不知亲过多少女人。进了他嘴里的筷子再夹菜给她,她是万万不敢碰的。
李瓶儿尽量吃得快些,专挑西门庆没碰过的菜夹。
西门庆一边吃饭,一边偷眼瞧李瓶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她有点不对劲。说话怪怪的,行事怪怪的。若是往常,李瓶儿陪他吃饭,会一直伺候他,哪里像今天这样,活像八百年没吃过饭似,也不管他,还抢着夹菜。
唉!西门庆在心内叹了口气。昨天那一场,闹得确实很大。官哥儿假死,李瓶儿大哭大闹晕了过去。要不是她后来醒了,把官哥儿也弄醒了,还不知怎么收场呢!
西门庆想到这,停住筷子,温和地说:“六娘,你也别怪五娘。她一向就是个掐尖占强的货,怎么能跟你比?在我心里,只有你最合我的意。满屋子的女人,谁都比不上你。五娘……要说她有害人的心,那是没有的事。雪狮子我已经摔死了,算是替官哥儿报了仇。”
李瓶儿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
西门庆:“若她有那害人的心思,我第一个就不会绕了她!我也没别的愿望,只希望大家都能和和气气地在一起。六娘,”他的手越过炕桌,握住李瓶儿没拿筷子的另一只手,“你是一个仁义、和气又大度的好姐姐,别和那淫*妇一般见识,就当是为了我吧!”
西门庆也心虚。他是谁啊?从小在店铺里泡大,生意都快做成精了。谁好谁坏他还分不出来?再说了,他在堂做官也有一年多,案子审了不知多少。
在这所宅子里,他就是老大。
他根本不需要任何证据来证明任何事或任何人。他说是你做的,那就是你做的;他说不是你做的,即便你真做了,他也能给你抹平。就算抹不平,一声令下,谁人吃了七个八个胆敢跳出来反驳他?
潘金莲性子的确有些不好,但这也是她的特色之处。她所求的,所争的,不就是自己么?西门庆想到这,对潘金莲的怒气就消了一大半。更何况,官哥儿也没出事。
李瓶儿放下筷子,把视线停在面前的那盘糟鸭蛋上面。
潘金莲是谁啊?不说毒杀亲夫和谋杀宋惠莲了,她可是个为了争宠,连西门庆的尿都敢喝的人!像这种对别人狠毒,对自己更狠毒的女人,李瓶儿自认是拼不过的。
本来她就没什么宅斗基础——在她那一世,连男人的手都没摸过,和空气斗啊?——刚来就遇上面慈心苦的吴月娘,以及宅斗中的战斗机潘金莲,她的下场是可以想见的。要不是有官哥儿在,指不定她会变成什么样呢。
所以,李瓶儿弄清所处环境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跑路。
只要她跑了,管你们谁和谁斗呢,哪怕是狮子斗藏獒,也和她不相干。
“我没有怪五娘。”李瓶儿仍盯着那盘糟鸭蛋。
“不怪就好。我就知道你是个好性儿的姐姐。”西门庆一边说,一边紧了紧握着她的手。
李瓶儿使力挣开了。
西门庆心里的怪异感更重,笑道:“你抬头看着我。可不要嘴上说不怪,心里却把我恨死了。”
李瓶儿没办法,只好直视他的目光。抬眼就见到一双笑弯弯的桃花眼,眼尾狭长。
西门庆的眼睛生得极好,一笑起来,说不出的风情流露,波光流转。只需一眼,定力差的人就容易深陷其中。就像绿叶葱茏的树林,透过枝叶渗进的金色阳光一样,从四面八方而来,无孔不入。
但李瓶儿不一样,或者说是这个现代版的李瓶儿不一样,她一直钟情于长相憨厚、稳重的男人。觉得只有那样的男人,才能带给她安全感。像西门庆这样跟狗随地洒尿似的到处放电,她可是敬谢不敏。除非这个世界只有她一个女人。
哦,也不对。对象是西门庆的话,你不禁要防女人,还得防男人。
“我真没怪她。”李瓶儿迎着西门庆的目光,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转开视线,“你在乡下有庄子吗?”
“问这个做什么?买庄子有什么用,来回多不方便,我没治办过。”西门庆也不逼她,以为她是昨天受惊过重。
李瓶儿低了头,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