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让她盯着六娘的话,便不再说什么,一把将床上碍事的衣物扫到地上,连床帐也不放下,就这么胡闹起来……
西门庆和倚翠缠够一个时辰,小小眯了一觉,醒来时,已经快申时了。
他张开眼,看着外面,问早已起身的倚翠:“什么时辰了?”
倚翠看了一眼天色:“申时中了吧?老爷可要起来了?”
西门庆从床上坐起来:“起来了。去打水来,我洗把脸。”
西门庆收拾好自己,回到正房,见李瓶儿也已午睡醒来,正斜靠在窗前榻上,和绣春一起说说笑笑,手里做着针线。
“你在做什么?”西门庆走近问道。
“里面穿的内衣。我做得不好,正在学。”李瓶儿手里拿着一件月色细棉内衬衣,绣春手里的是鞋垫子,都是做给李瓶儿穿的。
李瓶儿放下衣服,喊绣春:“给老爷上茶。”
西门庆在她对面坐下来:“时辰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你真不跟我回府里去过节?”
李瓶儿摇摇头:“我药还没断呢,省得来回奔波。我又正忌着口,省得扫了你们的兴。”
西门庆站起来:“也罢,你先好生养着,我走了。过几日闲了再来看你。”
李瓶儿站起身,要将他送出门外,西门庆不肯,对送茶进来的绣春说:“好好照顾六娘。”
李瓶儿想着自己现在吃他的、喝他的、住他的,就算不能送他到大门口,哪怕送到正房门外也是应该的,于是不听他的劝,硬要站起来,跟着他走到了门边。
西门庆搂着她的腰,小声在她耳边调笑道:“等下回我空闲下来,就来这里好好陪你几天。到时,你可不许再赶我走了。我就稀罕和你一起睡,我俩都多久没一起睡了?”
西门庆的声音很轻,很低,男性的沙哑中带着浓浓的调情味道。李瓶儿抬眼看他,也许是睡了一觉的原因,他的气色好多了,迎着阳光看上去风姿绰然,眉眼盈笑。
画面再好看,对她来讲也只是鬼片的前奏而已。她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大片,心想,这才几次啊,他就厌倦倚翠了?那她下回该拿谁来搪塞他?
西门庆见她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被勾起了异样的情绪。要不是时间来不及,他真想留下来好好摸摸她。
他摸了摸她的脸,柔声道:“我走了,别再送,回去吧。”
李瓶儿顺势停住脚,目送着玳安和来安紧随着西门庆,往外而去。一旁的小玉向李瓶儿行礼,谢了她的赏钱,转身跟着老爷走了。
西门庆骑着高头大马,摇摇晃晃地往城里走。
他心里美滋滋的,还在回想着李瓶儿刚才惊慌失措的模样。啧啧,那小模样可真勾人哪!虽然他一向不屑于强迫女人,讲究个你情我愿,但李瓶儿不一样。她是他明正言顺的小妾,还生了他的孩子。他不介意多逗逗她,在他完全失去耐心前,就当这是另一种情趣好了。
玳安见老爷一脸笑意,不由凑趣道:“老爷,六娘做的月饼真好吃。”
西门庆哈哈笑了,弯腰大乐:“你在哪里吃的?”
玳安:“青婶从厨房拿来的,说是厨娘学着六娘的做法新做出来的。”
来安插嘴道:“还送了一大盒让拿回府里给各位娘子尝尝呢!”
西门庆直起身,脸上满是得意:“六娘的心灵手巧,别人学也学不来!”打了马一鞭子,“走快点,我的事还多呢。”
西门庆骑着马哒哒地朝前跑,玳安和来安跟在后面,两腿像安上了风火轮,不要命地跟了上去。
跑了一个多时辰,一行人总算回了府里。
西门庆先进了书房,净面更衣。小玉回了里边上房。
吴月娘见她回来,连忙询问庄子上的事情。小玉一一答了,把李瓶儿描述得特别悲惨:“大娘,您是没见到六娘那个样子,我看她走路像踩刀尖似的,一步一顿,腰都直不起来了。不过,”说到这里,小玉撇撇嘴,面露不屑,“庄子上有一个新买的丫头,叫倚翠。老爷去了庄子上并没有和六娘一起歇觉,反倒是倚翠像个主子似的,陪着老爷喝酒,又伺候着歇息。”
吴月娘瞪了她一眼,觉得她说话太粗俗,不过又被她引起了兴趣,问:“倚翠?模样如何?”
小玉想了想,答道:“长得还行。不过我觉得她比不过府里的五娘和六娘,连三娘都赶不上呢。可能老爷就是贪新鲜吧?”
吴月娘深深看了她一眼,小玉顿悟,赶紧改口:“要我说,府里最耐看最端正的还得数大娘您呢。其他人就是小妾,是个玩意儿。不然别人怎么老说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呢?”
吴月娘这才高兴起来,朝她笑了笑,无奈道:“罢了,老爷就是那个性子。你看他身边,来来往往的那么多女人,长久的又有几个呢?就算没有倚翠,也还有妓|院里那许多新鲜人呢!”
“就是,大娘不值得为这些人生气。”
吴月娘:“六娘不跟着你们回来过节?”
小玉露出一副悲悯的神色:“她连路都走不动,还回府呢。”
“好了,你下去吧,我知道了。”吴月娘抛开这事不再多想,转头准备老爷的晚饭。
☆、三十章
中秋团圆夜,西门府里齐聚一堂,除了李瓶儿。
吴月娘在后花园的卷棚内摆了一桌,请了郁大姐来弹唱小曲助兴。
妓|院里的李桂姐、吴银儿、郑月儿都有节礼送到府里,吴月娘收了,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