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这么快,就像一阵捉摸不定的风,总是让她觉得他是喜欢她的时候,下一秒就揽着初恋女友出现在她眼前。总是在很温柔很温柔的时候,突然变脸,冷冰冰的眼神杀得她猝不及防,连心都结冰。
他像倒春寒,总让人在能稍微感觉到他是温暖的时候,突然坚固冷漠如一阵胡马依北风。
他也像是不小心被沸腾的水烫伤的手指,及时拿冷水冲洗本以为已经没事,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被疼醒。没有伤口,没有红肿,也没有任何的异常。但就是疼。
为什么他总是有这样的本事,可以把她的心情搅得就像一团乱麻之后,还若无其事地来,又莫名其妙地走,又若无其事地来。
更可恨的是,没想到她自己,就连在最危险的时候。想的求救的第一个还是这个人。
苏言又是沉默不说话。
莫若心凉了一半,同时也更加愤怒了:“苏言。你看你总是这样。我问你什么,你不想回答,你就闭着嘴站在这里,一句话也不说,你总是这样。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这样。”
苏言脸上表情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
她觉得话既然说都说了,一次性就说个够吧,说不定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说了。毕竟夏雪柔又出现了。苏言会在她们两个中选谁,不是显而易见的事么。
“你知道你这样让我多尴尬吗?我一个人说说说说个不停,像现在一样,对牛弹琴。你如果真的不想回答,你可以说,我不想说,或者转移话题也好啊。你就不能把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告诉我吗,你是石头吗,你真的一个字也不肯跟我说?”
“从初一开始就是,我问你问题,你烦了,就不理我,现在也还是这样,我真的很累,我不想总是猜你的表情猜你的意思了,很累的,你走吧,我真的要睡了。”
她甩开他的手,上床睡觉。
她知道自己在发脾气,可是她真的忍不住了。她潜意识也觉得,她留不住他了。
苏言停顿两三秒:“莫若,我不想走。”
她想也不想:“那你就留下。”
他原地又站了一会儿,就走过来准备躺下,她嫌弃地推开他:“去沙发睡!”
不是在楼下的时候还神色冷漠,可能是因为夏雪柔而不想上来吗?明明开车走了,现在又过来,所以就是为了跟她上,床?
她心全部凉了。
他本来打算出去,又停住了:“我不想睡沙发。”
“……那你打地铺。”
“我不想打地铺。”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只是采纳你的意见,把内心真实的想法告诉你。”
莫若杀人的心都有了,只是语气软下来一点:“……那你想睡哪里?”
“想和你一起睡。”
苏言仍然穿着今晚酒会的黑色西装,说出这句诱惑至极的话的时候却一丝杂念也没有,用很单纯的眼神看她,她的小心肝一颤动,再次被他外表成熟看起来内心突然纯洁的反差萌给会心一击。
她就知道,自己是个立场不坚定的坏女人。因为她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以及那句颤抖着的“好”。
苏言乖乖地上床关灯,从身后揽住她。
“生气了?”
语气又恢复原来的低哑。
☆、低到尘埃里的花朵
莫若不说话。
“你刚刚才说,讨厌我沉默不语的。”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让你感受一下我这么多年的感受。”
苏言把头埋在她的颈窝。软软的头发与她的脖子接触,身体升起一股奇异的酥麻感。
闷闷道:“……我错了。”
莫若惊了,以为她幻听:“你说什么?”
“我错了。”音量大一些,她终于确定不是自己幻听。
一向高傲的苏先生居然低头认错了!她莫若何德何能,能听到他低低的一句“我错了”。
跟他相识十一年,加上这一次,她只听过三次他的道歉。
第一次是初中初三前后桌的时候,对了。他们同样是有两次前后桌的时间,第一次是初一,第二次是初三。第二次道歉是她把自己给了他的第二天早晨,他对他说“对不起”。
他有一次不小心弄掉了她的笔。当时班级在做大扫除,她在外面擦窗户,擦完之后回座位坐着,因为他没有任务,所以坐在座位上写作业。
她刚坐下来。苏言就回头了,面无表情了一会:“我刚刚不小心弄掉了你的笔。”
她说:“什么?”
他说:“我刚刚不小心弄掉了你的这个。”指指她的桌面上的一只笔。
她突然玩心大起,想逗逗他,说,那你要对我说什么?
他:没什么。就回过头了。
然后不到两秒,他自己又转回来,用侧脸对着她,鼻梁高挺,内双帅气,薄唇紧抿,用那种令她受不了的语气,很郑重又很内疚,用他独有的男性那种很好听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对她说:“对不起。”
天知道!!!她当时心态就崩了啊!!
她怎么可以逼迫一个这么帅气又这么可爱的正直青年这样放下他的尊严跟她说对不起?!她才是罪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而且他这样他自己不知道他有多帅啊?
如果要莫若说出当时在想些什么,她觉得,这就像是,用一个不符合实际的比喻来说。就像是丈夫跟妻子吵架之后,冷战数日后,丈夫别扭傲娇,好不容易放下自尊,对妻子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的那种场景。
莫若当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