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道义之后,可不就只剩君臣二字了。
德云书院已经是盛名在外,朝堂中算得上臂膀的文臣有一半儿都是大先生的学生;武将里头如今就是以云磊为首,且有日益壮大的苗头,新进的朝堂新秀也是与他们交好。
一个太师已经花了十几年的光阴去争斗,陛下没有耐心也没有时间再花十几年来防着云磊成为第二个太师了。
有才不假,但太过聪明只会让人不安。
当你站在一个人面前,发现你想的他都猜得准,你忧的他都想得明,你愁的他都理得清,甚至你的手下也为他马首是瞻。
如何能安?
天津城和盛京已经不能再通信了,年前二爷就发现飞鸽传书有被人拦下的痕迹,书信也都是别人先查阅过的;如今形势严峻,实在是让人无计可施。
原本这样的好日子是要给宝宝办一场满月酒的,如今看来,这百日宴都不定能陪着杨九和孩子了;但真要他拿孩子作为引子,借机去通信他也实在狠不下心来。
放心上宠爱的宝贝儿哪里能随便拿来利用呢,何况安危尚未可知,又怎么能拿孩子来孤注一掷。
初五一早,南京驻军的一小批前锋队伍就先到达了,说着大军压后;这样的理由虽然听着就让人满心疑虑可对方奉旨而来,不得不从。
总归人多,若是同一日来了,他也不好安排;天津大虽大,可不是什么闲人都养的。
先留着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头一夜这南京驻军的一名副帅气寒暄的话就不多提,说到最后也是暗示着要他交出淏城军兵符。
玄甲军只有一支,算一算也就三五万个兵,实力有余就是人数不多。守着南境还行,沙场经验不足、资历不够如若去西北还不被人给打个落花流水。
淏城军足足有十三万人都是精兵强将,更是二爷一手调教出来的心腹,这一柄刀出去可就不单单是兵符这么简单了。
他握在手中的筹码与底气,这保护父母妻儿的利刃就这么交出去,他日只怕也是难有善终。
何况陛下多疑,这一番把玄甲军派出去,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当年玄甲军也是他秘密训练的,虽然玄甲兵符在陛下手里但难保不会有人念及旧情而帮云磊一把。
玄甲军已驻守南境,南境驻军的前锋几位大将也都来了天津城,云府已经没有办法明面儿和盛京有所联系了;这番光景,一旦交出兵符,云府满门下场才真是回天无力。
无论如何结果如何,他起码要保住父母妻儿,保住云氏一族。
师父德高望重,天下学子奉为圭臬的人,陛下再如何也不敢动师父;只是怕他扣下什么罪名来再强装明理恕罪,抹黑德云又给自个儿落个好名声儿。
话不投机半句多,二爷三两句搪塞过去后就把人给赶走了;既然都知道这一回凶多吉少又何必强颜欢笑,勉强做作。
初九盛京郭府的小厮乘着马车载着好些个礼盒进了天津城。
守城的士兵已由南境军接换,查了许多遍,马车里外都翻了个干干净净。
郭府大喜,请同房族亲进京。
一是喜帖二是喜糖,挨家挨户给人送去,全程后头都跟着小尾巴。
郭府祖地本就是天津城,同族亲人数不胜数,这又是大喜也不能拦着人家。
小厮奔了云府去,守门的护卫又是一通翻查;不知何时连南境军的副帅也来了,带着几个人挎刀而来,气势汹汹的像是赶着怕错过了什么。
云府就等同于王府本就该仔细些,云府护卫查了喜糖没问题,人也没问题,这就要放人进去了。
这又被南境军副帅给留了下来,凶神恶煞倒罢了,就是一副吃人不吐骨头的讨厌样儿。
吼道:“胸口有东西,拿出来!”
小厮护住了胸口,皱着眉微有不满,道:“这是我郭府的喜帖,该交由王爷亲启的,怎么给你。”
这副帅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壮,冷哼一声就挥手让人上去搜了。
“不明之物岂能随意进王府,我南境军既然奉命接管天津城,就该…”
小厮正奋力挣扎,这副帅也像个娘们似得嘴里碎得不行;一句话还没能说完,这就闷声一响,再来就是盔甲落地震灰的模样儿了。
“狗东西!”
董九涵从府里出来,一脚踹翻了这丢人现眼的南境军副帅;站在府门石阶处,暖阳披甲,整个人镀上了一层金光,居高临下、威武霸气。
“董九涵!你竟敢…”
啪!
这回的话都没来得及出口就被董九涵一个侧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