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样,都要回家,太峰夔是只飞鸟,他终究会离你而去,同根同族的是我们。你想要真相?可以。”
他上前拉住沧巽,将自己披风解下,包裹住沧巽,沧巽背后出了身虚汗,牙齿打战,浑身冷热交替,脑袋发晕,她怀疑傩颛对自己下了什么法术。
“我怎么了?”沧巽警惕道。
傩颛将她拉近:“你现在是凡人身体,没有我的法场保护,你根本撑不住此间天地散发的力量,身体很快会衰败而亡,所以离我近点,不要使性子。”
沧巽接触到傩颛身体,果然好受很多,她被迫靠着傩颛,一步步被带着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看你想要的真相。”
……
血红染就的天瑰丽又恐怖,令人目眩,说是天,不过是以闯入者自己为坐标的定义,实际上没有天地与方位之分,唯一的存在是荒芜。
这里是被人遗弃的末日残余。
夔和五蕴降落在赤红土地上,见了周遭景象,五蕴惊骇不已,急趋数步,东张西望,大声道:“昆仑墟怎么变成了这样?!”
夔紧蹙眉头,不发一语。
五蕴看到那些炭柱,顿时明白了那是什么。
他冲过去仔细观察,又猛然倒退数步:“简直……太残忍了……”
夔抬头望向天空,若有所感。
一粒明晃晃的蓝光自上坠落,夔脸色一变,跃向空中,伸手抓住它,回到地面。
夔摊开掌心,盾之心骨幽幽蓝蓝,好比是这片炎狱中唯一清凉的存在。
五蕴睁大眼:“沧巽的盾之法!”
话音刚落间,盾之心骨自动飘起,往别的地方飞去,五蕴急忙伸手去抓,盾之心骨本是能量集合体,没有实质,回到了法则不同于阎浮提人间的昆仑墟,竟然穿过五蕴的手,不管不顾,一直稳定往前飞。
“它好像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五蕴喊道。
夔蹙眉:“盾之心骨原本是沧巽真身的一部分,它是被沧巽真身吸引了。”
他按住五蕴,沉声道:“你先去找沧巽,不要让傩颛得逞,我去拿回沧巽真身,以最快的速度跟你汇合。”
“好!”五蕴一点头,遂和夔分开行动。
·
盾之心骨将夔引到了一片深谷中。
深谷中遍布鸿沟,像千百巨大的斫痕,仿佛经历过生死鏖战,蔚为壮观。
深谷中央,矗立着一具龙的骸骨。
它身躯庞大,矫健飘逸,如岩浆冷却凝固后的灰色炭柱覆盖之下,依稀可见青色龙鳞,它扬起头颅,似折断的巨剑,临死前于幽壑中发出悲啸,直震洪荒山河。
杀死它的人,便立于它足下不远处。
盾之心骨飘过去贴在了那人心脏处,像找到了归宿的萤火虫,恋恋不去。
当看到那人身影的一刹那,夔呼吸停了,视野几度不稳,整个人僵在原地,仿佛看到了蜃景般的奇迹。
半晌后,夔步子极轻地走过去,距离那人仅仅半步,伸出颤抖的双手,堪堪触及那人的脸庞,屏息凝神。
“巽……”他错乱低语。
沧巽的真身在他眼前,凝立于斯,任凡间不知过了多少万万流年。
她眼眸半睁半阖,像疲倦极了,快要坠入永眠前的刹那,脸上没有表情,头微低,除了没有呼吸,宛然如生。
夔看见爱人临死的姿态被永远固定在这里,胸口如利箭反复穿刺,心痛到无以复加,一瞬间,他忘了这只是沧巽的法身,上前抱住爱人,闭紧双眼,泪水决堤,从眼中成行滚落。
“呵。”背后蓦然响起一声讽刺的冷笑。
夔猛然睁眼,抽出幽燕回向来者。
林津脸色苍白,步伐缓慢地走来,皮肤上出现逐渐扩大的瘢痕,凡人身体在崩溃。
她越过夔,走近青龙遗骸,将额头抵在上头,轻轻抚摸龙鳞,旋即走到青龙腹下,用龙首铜钱剑劈砍那里拱起来的一团,灰炭剥落,露出里面的东西,那是一条蜷缩起来的白龙,体态比青龙小得多。
——青冥洛君的遗骸庇护了聿姬的真身。
林津转向夔,幽幽道:“父皇死前保护了我,我真身留存,魂魄脱离昆仑墟,投向凡间,赢得一线生机。无明魔子沧巽屠杀了我父皇,父皇死了,魂魄遗落在这片废墟。”
夔握紧幽燕,冰冷而戒备。
林津转过脸,看向夔和沧巽法身,眼睛如两口深不见底的深渊,说:“我在凡间辗转几千年,夺舍、用废了不知多少凡人的躯体,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重回此地,归位真身,找到父皇的魂魄复活他。最重要的是……我要向无明魔子和你复仇。我要在你面前用最解恨的方式杀死她,让你痛不欲生,让你们永远不能再相聚!”
林津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碎,几秒内灰飞烟灭,一缕真灵贯入那条小龙体内,原本没有生气的龙身骤然吐息,睁开一双圆瞳,光芒大作,龙吟撼摇,腾空而起。br